第31章 【没有红糖烧饼】[第1页/共3页]

朕……下巴上……有粒……葱？

或许毕竟，我便是个多余的人。

温彦之梗着脖颈，仰起脸看着齐昱，并不畏缩。

――哎，也不知吃甚么长的，脑袋那么硬。

温彦之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却也没转头，就像在出神地想着甚么。

……甚么？

――怪不得能考状元。

龚致远去找老板点菜，李庚年缓慢从外边井里拧来个丝绢，交到齐昱手上：“刘、刘侍郎，敷一敷吧？”也是臣防备不力啊！皇上不要见怪！

温彦之不卑不亢：“微臣在。”

温彦之眼神躲闪，脸红到了耳根子：“下官罪该万死……”

可此时现在，比起下巴上的葱，齐昱杏眸当中暗潮澎湃，心中倒是想起了一些更逾矩的事情。

却见温彦之玉白指尖上多了个藐小的绿叶子，更衬得他手指白得几欲透了然，“这不是葱，又是甚么？”又将那叶子掸掉，“皇上赎罪，微臣又逾矩了。”

可齐昱目光落到他唇上，见那两抹嫣红，泛着点点水光。

温彦之笑一声，真是吵架倒好，可皇上一句话还不肯意同我吵。

他只感觉，本来就饿着的肚子，现在仿佛更饿了。

温彦之顿在原地。

大哥、二哥也道：“为官难啊，难为官，老幺你千万莫入宦海，有大哥、二哥就够了，你便尽管玩就是。”

温彦之定定看着齐昱，唇角勾起个笑，却叫清秀的脸上多出分邪气，“也对，皇上也不信微臣。”他俄然伸脱手指，指尖在齐昱唇下悄悄一扫。

――为何莫名其妙叫我一声，就跑了？

温彦之双眼里好似向来都掬了一汪山泉，亦或是招摇禾草的湖泊，清澈得不像话，盈盈的，一见了就招人喜好。这白痴头发也长得好，乌丝成绸顺如缎，玉簪子在头上一别，倒是清秀也随便。那一张脸，像是被顾恺之画在雪帛上，被王昌龄写在诗词里，经常是寂静的，乃至有些呆气，可每当他一笑，好似御花圃里桃花杏花都落了满地，随风飘起来翻飞在纱红的甬道里，仿佛还能闻见香气。

――想必是一句话，都不肯同我多讲。

――怪吓人。

温彦之见齐昱俄然起家，目光灼灼地盯着本身，不由一凛。

温彦之俄然闷闷放下碗。

这类安抚，许是算不得甚么安抚。父亲在鸿胪寺劝过诸国无数君侯，到此时说给他听的话，却叫他想哭。

昂首又往前看，只见齐昱临上马车了结回过甚来，好似在等着他二人。发觉了他的目光，齐昱立即将目光回转，两步进了马车。

薄青的背影罩在梧桐微黄的叶子下，显得很薄弱。

――又是冲撞圣躬，又是说皇上脸上有葱，还给皇上擦脸，也是逾矩得有些过了。

……

念及此处，温彦之低头瞧动手里的竹叶，青绿幽碧，好似云珠春日里做的那件雪线纱的小裙子，在院子里看他做箱笼。他此时便又想起了云珠，内心拔丝似的疼了起来。

会试、殿试，天子明堂，本身被御笔提中状元的时候，百官宴席里父亲的脸上，笑得却还是那么勉强，大哥、二哥信中，倒是叠声诘责他为何要考功名。

齐昱喉头咽下一股热气，正要说话，却见面前的白痴双目看着本身，愣愣地低声说：

“罢了，”齐昱终究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此话方才到现在你连续说了十多次，也不见身上落块肉，还是别说了。”说的朕脑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