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来的舍人】[第1页/共5页]
齐昱行动顿了顿,将手中的丝帕放回瓷盆里,一时没说甚么。
张尚书怄得一口气憋在喉咙口,说不出话来。
张尚书伸着脖子道:“回禀皇上,建元故道已堙塞了二十余年,臣觉得,此道难以规复,倘若强行规复故道,淮南北流宣泄不及,更会决口!”
明德十九年的年末尚未翻过,天子重疾不治,驾崩了。自此明德乱世结束,二十四岁的皇五子齐昱灵前继位,率兵包抄皇城,以护先皇梓宫。
不一会儿,吏部侍郎董谦领着小我,恭恭敬敬走出去请了安,道:“禀皇上,昨夜里起居舍人左堂贤去了,其职空缺,蒲尚书已着臣拟了新的起居舍人,臣现在给您带来了。”
“禀皇上,是微臣。”温彦之回道。
能送来御前的人,各部都是查了一遍又一遍,故齐昱也懒得再体贴他来自何方,是哪一年的进士,点了点头,董谦便自发退下了。
“……人说工部养赃官么,这秦文树也是胆量大,不但贪了朝廷治水的几十万两银钱,还将兵防图纸卖给藩人……”
齐昱即位两年以来,除却官员休沐,左堂贤从未误过期辰,本日倒是不见踪迹。
常事君侧便会晓得,今上这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比之先皇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平常斥责两句,倒还无甚大事,如果惹他笑出声来……
工部郎中徐佑是客岁的榜眼,文章写得好,人也甚诚恳,只是心机不活泛,故御笔点他进了工部做主事,想让他历练一番。谁知两月前,前郎中恶疾去世,此生运气尚好,顶替了郎中之职,跑腿之事并未曾做过。
齐昱尚来不及翻开第一本奏折,内里竟又报上一道火漆的文书。
“方知桐,待我查清此案为老秦昭雪昭雪,秦家这一百三十八条性命……定要你血债血偿!”
风雪凄迷,他只觉四肢麻痹。将欲软倒之际,忽有一双手将他扶起:“彦之谨慎!”
他十六岁起呆在关西军中,长在行伍之间,是简朴惯了的,夙来也不喜在大殿上熏花笼,顶多散些草木气味,这是身边内侍、宫女大家都晓得的事情。
左舍人名曰左堂贤,乃先帝时就常伴君侧的起居舍人。起居舍人每日寅时入宫,申时出宫,专事统录天子言行举止。先帝驾崩后,左舍人仍当旧职,跟从齐昱摆布,到现在已有六十九岁。
齐昱合上折子,冠玉般的面庞神采淡然,垂着杏眸瞧着堂子上杵着的十多小我,道:“暴雨数日,淮南决堤发了大水,死伤上万,众卿还不晓得?”
“作孽哦!瞧瞧最里边那孩子,怕只要十三四岁吧……”
齐昱皱了皱鼻子。
齐昱奇特:“左舍人畴前,也没有过此香。”
这还是经太傅太师们滤过了一道的。
到了齐昱这儿,也只需一句“不必录下”,左舍人便汇合上纸笺,这已是无边的默契。
被点到的唐太保内心一紧。此事出俄然,他还无甚设法,可今上实在愤怒官员毫无主意,说“不知”不免受骂,因而思忖半晌,只好硬着头皮道:“臣觉得,该当阻断北流河道,开七宝河,以规复建元故道。”
天刚蒙亮,雨还鄙人,齐昱紧赶着去处惠荣太后请了安,又到御花圃用过早膳后便回了御书房。各地的折子络绎从殿外送出去,不一会儿便堆起一座小山似的,估计又要看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