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来的舍人】[第1页/共5页]
模糊约约的,四周缭绕着丝缕芳香的香气。
齐昱奇特:“左舍人畴前,也没有过此香。”
“禀皇上,是微臣。”温彦之回道。
工部郎中徐佑是客岁的榜眼,文章写得好,人也甚诚恳,只是心机不活泛,故御笔点他进了工部做主事,想让他历练一番。谁知两月前,前郎中恶疾去世,此生运气尚好,顶替了郎中之职,跑腿之事并未曾做过。
“世人皆觉得天子是全天下最清闲之人,岂知身为天子,也不成随心所欲、畅所欲言,不然史官一笔,长留青史——万民看顾,皆会指导,留诸后代,亦废贤明……”
瞧这任务推得,多洁净。齐昱挑起眉头,目光向他中间移了一格:“唐太保,现在有何应对之法?”
张尚书怄得一口气憋在喉咙口,说不出话来。
……
齐昱点点头,又笑着点了他身后的工部郎中:“徐郎中觉得呢?”
林太傅略一思考,毫不踌躇道:“回禀皇上,荥泽口大堤是前工部侍郎秦文树被夺职前督建,罪臣秦文树贪墨治水公款,定是在河堤当中偷工减料,才形成本日……此种惨状。”
温彦之接了周福赏的一盘子碎金子,只觉沉甸甸。
天刚蒙亮,雨还鄙人,齐昱紧赶着去处惠荣太后请了安,又到御花圃用过早膳后便回了御书房。各地的折子络绎从殿外送出去,不一会儿便堆起一座小山似的,估计又要看到半夜。
六部官员咽了咽口水,面面相觑,心有戚戚,不知如何答话,都把目光投向上首站立的周太师。
周太师沉声道:“禀皇上,六月以来淮南伏汛几次,河口堤坝偶有小决,皆因弥补敏捷,并无大碍。臣等日前已催促沿淮各地谨防暴雨,万没推测此次汛情凶悍,臣等无能,望陛下定罪!”
温彦之愣了愣,一时健忘要伸谢,待想起来了,当即伏身道:“微臣谨代内史府,谢主隆恩。”
轰。
默契……
诸官非常受教。
他尚未说话,那厢,温舍人已经唰唰地记下了。
温彦之道:“禀皇上,内史府存放史册、实录太多,笔墨气味太重,非常熏人。今春大师将御花圃里落下的各色梅花滤出花汁,送去造纸坊混在纸浆里,故从三月起内史府的纸笺都换成了此种,恰好借每季的落花,压一压笔墨味。左舍人说皇上不喜熏香,当职时便还用本来的旧纸。”
他十六岁起呆在关西军中,长在行伍之间,是简朴惯了的,夙来也不喜在大殿上熏花笼,顶多散些草木气味,这是身边内侍、宫女大家都晓得的事情。
口气非常驯良,仿若一点点肝火都没有,可此中的冰冷,却叫人闻之砭骨。
周福:“……”三十两碎金子,至于吗?
“……嗯?”齐昱有种不太好的感受。
那人跟着董谦站起家来,一身浅显的沙青色七品官服,乌纱帽上面若冠玉,眉如黛山,五官皆是恰好到了好处,周身风骨泠然清秀,边幅是极佳的,只是他眸子始终谨慎地垂着,没有笑意,神情的确是内史府的特产:庄严板正,好似老朽。
张尚书只觉背脊一凉,内心已打了徐佑十八个脑袋瓜:傻小子哟,皇上是问你有没有其他定见!
齐昱皱了皱鼻子。
“我信你?你本身做过火么,你本身内心清楚!”青衫人兀自站稳,嘴角噙着嘲笑。他看向那褐袍男人的双目,比卷雪的暴风更寒,更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