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裁撤藩镇亲兵[第2页/共2页]
阿曼莎俄然娇笑着攀上他肩头:"那酒埋金铃铛时可吃力了,铃铛里的孔雀胆药粉差点洒出来呢。"她吐气如兰地吹散他耳边碎发,"不过晋王最爱撕着舞娘衣裳喝酒,到时候金铃铛混着酒液滚进喉头..."
四皇子指尖顿在陇西与北境交界的鹰嘴崖,几个月前胡班师就是从这里击退了来犯内奸,现在舆图上这个墨点,像极了他那日射偏的箭簇留在崖壁的陈迹。
暮色西沉时,法场血迹已被冲刷洁净,事情顺利停歇,红雁儿数着新得的金叶子往本身家走,俄然被个乞丐塞了张纸条,展开看时,倒是胡班师草率的笔迹:"黑袍人说你弟的文采不错,假以光阴必能高中,六皇子给的西域火龙驹我和林秋棠去草原骑一骑,周铁把他那破弩机修修会再去找我们,射乌鸦竟然卡弦,我们再见。"
"叮——"
"奴婢抖得最短长那次,但是晋王殿下用马鞭抽断了两根红烛呢。"阿曼莎舌尖卷走他指间葡萄,绿眼睛在暮色里像淬毒的猫眼石,"不过比起四殿下在奴婢心口烫的印迹,晋王的鞭子不过是挠痒。"
"报——!"亲卫撞开朱漆门时带进股腥风,"陇西飞鸽传书,宇文兴的黑骑军昨夜屠了兵部驿馆!"
探子被掐得双目凸起,断续挤出句话:"文书...盖着..."话音未落,宇文兴俄然暴喝一声,玄铁鞭卷着劲风扫过案头,鎏金烛台回声而断,滚烫的蜡油溅在信上,暴露暗红色的六皇子印鉴。
谋士的惨叫声被掐灭在喉间,他想起那日快马传来的密报:六皇子门客扮作粮商混进押运队,胡班师更是当众劈开粮袋,让发黑的陈米顺着船面滚进黄河,两岸饥民举着破碗捞米时,不知谁喊了句"四殿下仁德",激起漫天臭鸡蛋砸向押运官。
暮色透过纱窗漫出去时,廊下传来细碎铃音,八个披着薄纱的胡姬捧着鎏金食盒鱼贯而入,领头的阿曼莎眼尾贴着金箔,跪坐斟酒时暴露耳后新月形疤痕,四皇子俄然掐住她下巴:"你在宇文兴榻上喘气时,也这般会抖睫毛?"
窗外忽地惊雷炸响,暴雨冲刷着琉璃瓦当,四皇子盯着舆图上被葡萄汁淹没的居庸关,仿佛瞥见胡班师带着那匹该死的火龙驹踏碎雨幕而来,他至今想不通,明显几年前在漠北就该死透的小士卒,如何就成了六皇子麾下最利的刀。
窗边金丝笼里的母雀俄然发疯似的撞向雕栏,四皇子指尖一颤,孔雀石碎渣更深地扎进掌心,这是第三只躁动的信鸽了,陇西晋王府里埋的三颗"金铃铛",现在怕是有两颗已经震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