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岭南危局[第2页/共2页]
"看来父皇是要把猎犬又拴在面前,静观其变了。"四皇子指尖划过舆图上蜿蜒的珠江,"让潮州港的船筹办好,等六弟查到盐引数量,就送他场火龙出水的盛景。"
更深露重时,宅院角门悄无声气滑开,冯镜严裹着灰鼠皮大衣钻进马车,车帘放下的刹时,一枚蜡丸从窗缝滚入他掌心。碾开的纸条上只要蝇头小楷:"丙辰库第三架,蓝封账册。"
更深露重时,六皇子在驿馆偏房见到了白日那妇人,烛火跳动在她袖口暗纹上,竟是江宁织造局的贡品云锦。"民妇柳氏,亡夫是陈记盐行三掌柜。"她自怀中取出半本焦黄账册,"真正的总账在起火前就被人更调了。"
烛芯俄然爆出个灯花,映得他眼底猩红一片,屏风后转出个黑衣人,哑声道:"沈沧澜彻夜宿在宫中值房。"
话没说完,衙门别传来妇人凄厉的哭喊。六皇子循名誉去,见个素衣女子被衙役架着胳膊往外拖,发间白花落在泥水里。"民妇要告盐运司私吞抚恤银!"那女子俄然摆脱束缚,冲着马车扑来,"先夫替陈记盐交运货,清楚是被灭口......"
"以是陛下才要六殿下离京。"红雁儿将花生仁摆成岭南地形,"明面上是查盐税,实则是把鱼饵放进浑水。"他指尖点在珠江口位置,"冯家盐场占着三成漕运船埠,但往户部报的盐引数量......"粗糙指腹抹过花生碎屑,将阿谁数字抹得脸孔全非。
"下官万死!"王怀安跪地时腰牌撞得叮当响,"彻夜当值的书吏定是醉酒渎职......"
"来人!"六皇子踹开房门,廊下侍卫横七竖八躺倒在地。他握紧袖中短刃退向墙角,闻声瓦片轻响自屋顶传来。
"殿下把稳门槛。"盐运使王怀宇躬着腰,官袍前襟的孔雀补子被灯笼照得泛青,他身后跟着十来个盐商,锦缎衣裳在暗夜里闪着幽光,活像一群披着人皮的蜥蜴。
与此同时,都城四皇子府邸密室内,鎏金狻猊香炉吐着青烟,四皇子摩挲着翡翠扳指,看工部侍郎将密信靠近烛火。"六弟倒是勤恳,岭南八百里加急的奏章里,竟然夹着陈年旧账。"
廊下铜铃俄然乱响,周铁捏碎的花生壳簌簌落在青砖缝里。几小我的影子被烛火拉长投在窗纸上,"六殿下明日出发,护送的是金吾卫副将庄平。"他俄然抬高嗓子,"庄平故乡在潮州,他阿谁在盐场当巡检的表弟......上月刚纳了第四房妾室。"
红雁儿俄然轻笑出声,从荷包里拈出颗蜜渍梅子:"岭南冯家的商船,这个月往都城送了二十坛荔枝蜜。"她将梅核吐在银碟里,叮的一声脆响,"传闻四殿下府上的甜汤,迩来都换了岭南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