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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儿年纪小，不感觉有甚么，阿青吃了一惊，仓猝推拒：“松风斋的点心？这太贵了，我们不能收，月姐儿快给刘顺叔放下。”

“你才没给我！”她下午抱了满手的糖，那里能拿小桶？江月儿坐起来，怒道：“你把我的桶弄丢了！”

怀里的女儿抬手指着一个方向，声音发颤：“阿爹，走，走水了……”

刘顺摸摸下巴被她逗笑了：“你这小丫头，可真会说话。你等会儿啊。”半晌后跑返来，塞给她一个匣子：“拿着吃罢，一点情意。”

江月儿一愣，丢了小桶蹬蹬往外跑：“我再去问问。”

“咔嚓”，杜氏剪下最后一串紫葡萄，跟女儿道：“记得一家送一串就够了。”

有了阿青这一句话，到早晨刘顺回家在家门口散喜糖时，江月儿就不得不带了个小尾巴。

街坊们说闲话归说闲话，有糖吃的时候，吉利话跟不要钱的，说得刘顺站在门口，笑得像颗咧了嘴的石榴似的直拱手。江月儿离了老远都能闻声小孩子们的欢笑声，恐怕去晚了，糖就没了。

“余婆婆……”

杜衍感觉他现在拎着小桶的模样傻透了，不想跟她多说：“行了我晓得了，快去吧。”

门吱哑一声很快就开了，刘顺穿一身簇崭新的玉色绸衣，下巴刮得暴露了青茬，平常总佝着的腰也挺得直直的，本来板着脸，瞥见这串葡萄，才暴露了些喜意：“紫气东来，你们这是给我送吉兆来了啊。”

杜氏想了想，点头道：“只要月丫儿不进他们家门就随她吧，做得太决计了也不好。”

阿青看她往那走，当即变了神采，开端唠叨：“月姐儿，这家不好，咱不去这家好不？”

父女两人低声说着话，路过那株大桑树时，俄然一道黑影蹿出来，将江栋猛地一撞，差点将他撞倒在地上！

江栋灯笼掉在地上，“嘿”地一声：“谁啊？没长眼睛吗？月丫儿你——”

江家住刘家东头，一大早的，江月儿捧了串紫葡萄送他，他如许一说，还真是如此。

江月儿抓了她爹的衣衿：“我跟阿爹一起去。”还得浇水呢。

江家与邻居们处得都不差，一提篮葡萄，江月儿拎着转了一圈，收成了几个杂面馒头，一把小青菜，几个鸡蛋，一包红糖等小吃食。

杜氏笑道：“还真是有丧事？刘顺跟谁家说的亲？”

杜衍一怔：“我不是给你了吗？”

刘顺早瞥见她，特地给她抓了好几把糖，帮她放到兜兜里，笑道：“我的福星来了，多请你吃几颗。”

江月儿拎着她这些天不离身的小桶进门嚷嚷：“刘顺叔要说亲啦。阿娘，甚么是说亲？”

江月儿当真道：“别人家都有，不给他家不好。”如果刘顺再拿大棒子撵她，她跑就是了嘛。

江月儿踌躇了一下，道：“那你快来啊，别把水拎洒了。”

刘顺公然道：“这原就是买了请人吃的，月姐儿但是给我送吉兆来的，便送她一盒又有甚么？”看阿青还待推拒，微沉了脸：“你再推让，是瞧不起我刘或人吗？”

“竟是翠姑那丫头？”白婆咂舌：“黄家不是要二十两银子当聘礼吗？刘顺也出了？他还真发了大财不成？”

江月儿欢畅地领了这差使，带着阿青挨家挨户地拍门：“王阿婶，我娘叫我送葡萄给你们吃啦。”

江月儿瘜着嘴，顿时就要哭出来了：“我要我的桶，你还我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