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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便叹道:“骨肉离散是人间惨事,衍哥儿被养得如许好,申明他父母在他身上亦是浇铸了无数心血。现在他丢了,家里不知会如何摧折心肝。我总想着,如果月丫儿也碰到如许的事……将心比心,我们是没法坐视不睬的。寻不寻获得,总要试一试。”
白婆细思一回,惊笑道:“还真是!昨儿个月姐儿叫衍小郎给她做竹蜻蜓,衍小郎都叫她先背了一首诗哩。衍小郎比我想得还聪明,月姐儿感觉衍小郎是个听话的弟弟,衍小郎倒是在变着法儿地叫她读书呢。”
半晌,杜衍摇点头:“想不起来了。”
“衍小郎多聪明的孩子啊,也对我们蜜斯心折得紧呢,让他干甚么就干甚么。”
见两个孩子眼也不眨地望着她,杜氏竟有些不忍心:“他说他是在扬州一个船埠捡到的衍儿,当日他趁着衍儿身边大人不在,便把他抱走了,也不知衍儿是哪家的孩子。”
白婆晓得江家伉俪俩都是脾气刻薄之人,跟她说话也就没那么些考虑,过了一时又问:“娘子真要帮衍小郎寻亲吗?”
杜氏替他放好玉笔,与江栋道:“这些日子我们家三灾八难的,出了这么多事。我揣摩着,待过几日你们身子好一些,我们一家子一道去香山寺烧个香去去倒霉吧。”
除了用饭时能叫阿敬乖乖地不挑食,便连习字时,只要她说一句“阿敬,入夜啦,别写啦。你阿爹阿娘不想你瞅坏眼睛吧?”,杜衍只好乖乖地洗了笔合上书,来跟她一道玩九连环。
乃至偶然候他不肯意帮江月儿做针线,江月儿搬出“阿敬爹娘”来,说一句“你爹娘必定喜好爱帮人的好阿敬”,十回里总有八回能如了她意的。
那天江月儿说话时杜衍虽没吱声,但在江月儿说“阿敬,我娘说,不吃青菜的孩子长不高”时,杜衍还不觉得意,她前面又加上一句“如果你爹娘找到你,万一问你一句,阿敬,是不是江家人对你不好,你才没长高?那我阿爹阿娘不是冤死啦?”时,杜衍只好皱着眉头夹一根青菜,裹着米饭胡乱吞下肚去。
杜衍摩挲着温凉的笔杆,舍不得递还出去:“阿婶,我能把它再留些光阴吗?每天放在身上,也许哪天我就想起来了呢?”
“药快喝完时,你记得提示我一声,再带衍哥儿去褚郎中那儿看看。”
杜衍便笑了,他侧过身材,想将玉笔搁在枕头上面。倒是牵动伤口,痛得低哼了一声。
但两个孩子对杜氏那日的话一个比一个正视。
杜氏心中顾恤,柔声道:“这本来就是你的,你收着便是。”
“另有三服。褚郎中的药还真有效,这几服药吃完,说不定衍小郎脸上的红印都会没了。”
白婆恭维道:“娘子家真是婆子我见过的一等一的善人,衍小郎真是有福分。”
杜氏又看了江栋一眼,伉俪二人都晓得,这话也就是安抚安抚两个不知事的孩子。
总之,江月儿这个姐姐当得越来越有气度啦。
白婆笑道:“我哪会这么想?只不过,扬州离我们杨柳县那么远,人海茫茫,可要如何寻才是?”
船埠?也就是说,即便他们探听到扬州,也不能肯定杜衍就是扬州人。何况,杜衍从到他们家,说的就是一口纯粹的官话,从口音上也不能判定出他的来源。
这孩子,很少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