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 臣无反意[第3页/共4页]

盯着李隆基的眼睛，顾青冷冷道：“陛下，你已经老了，安放心心在宫里保养天年吧，天下事，自有臣为陛下分忧。”

无声无息间，殿内杀机满盈，顾青与李隆基四目直视，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殛毙与征服。

李隆基没转动，现在相互的干系已不是能坐在一起喝酒的干系了，在这座王府里，李隆基不会喝一滴水，不会吃一口菜。

“你不是天子，不知天子的难为，若你坐在阿谁位置上，也不会比朕和亨儿做得更好，或许只会更糟。”李隆基冷冷道：“一国之君，朝会时面对上千朝臣，他们各怀各的心机，有的自成党系，有的为了权力不择手腕，有的尸位素餐，另有沽名钓誉者，巴结无能者，阳奉阴违者……”

两边一触即发之时，李隆基俄然登门，顾青当然不会天真地觉得他是来拜寿的。

很久，顾青俄然暴露杀气，大喝道：“韩介安在？”

“侠义之心，只能救十人百人，天下不公何其多也，救几小我有何用处？我要做的，是救天下人，这才是我的初志，我的志向……”

顾青冷冷道：“传令李嗣业，陌刀营彻夜子时布阵承天门外，太极宫彻夜不准一兵一卒收支，违者斩！”

“这些人，朕不但不能杀，还要用他们，时候策画着均衡朝局，策画如何打压拉拢，朝堂稳，天下才稳，朕即位四十余年，每日就是这般策画度过的，也亲手初创了乱世，顾青，如许的本领，你有么？你觉得坐上阿谁位置你便能做得比朕更好？”

剑拔弩张的关隘，李隆基的俄然拜访，明显两边的干系已到了摊牌的阶段，各自已将筹马押上了赌桌，接下来便是胜负由天了。

车辇外骑马侍行的高力士吓坏了，仓猝道：“陛下，您如何了？”

统治者说，尔等必须服王化。

顾青俄然笑了，不但没活力，反而躬身施礼：“多谢陛下赏识，与陛下为敌，臣平生之幸也。”

高力士大惊，随即哭道：“陛下！老奴怎能离你而去，老奴死也不走！陛下，不管存亡祸福，老奴愿与陛下一同担待，求陛下莫赶老奴走……”

李隆基勃然大怒，亲手初创开元乱世是他此生独一值得夸耀的事，这件事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逆鳞，任何人否定他创下的乱世，便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

向回纥借兵失利了，借史思明的叛军管束的企图也失利了，最后连突袭刺杀的下作手腕都使了出来，毕竟还是局势已去。

空荡的大殿内，君臣二人相对而坐。

拎了个蒲团坐到李隆基劈面，顾青盘腿坐下，斟了一杯酒递给李隆基，道：“陛下本日如有暇，无妨听臣说说内心话？”

坐在李隆基劈面，顾青悠悠道：“臣出身于蜀州的一个山村，自小饱受贫疾之苦，饿极了只能上山挖野菜填肚，幸亏臣厥后学会了捉鱼，又误打误撞创出了烧瓷的本领，日子才渐渐有了转机……”

一阵北风俄然吹拂入室，卷起殿内的纱帘，纱帘随风狂摆，红色的纱帘仿佛招魂的白幡，为即将葬身疆场的生灵们哀泣恸哭。

“这杯酒，敬朕的仇敌。饮胜！”李隆基说完一饮而尽。

高力士模糊明白了甚么，叹了口气道：“陛下刚才说过，胜负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