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昔年恩怨（下）[第1页/共3页]

“垂死之际，你父亲挣扎着爬向你母亲，两人的手牵在一起，几近同时而亡，从力战到殒亡，他们一句道别的话都没说，一句后事都没交代，我祖父痛哭自责，感觉是他害死了你父母，命人将你父母尸体送至长安郊野厚葬，从那今后我祖父常惭愧愧怍，过后向天子上疏痛诉安禄山之罪，但是天子宠任安禄山，劫杀一事又无证据，此事不了了之，那一年蒲月，我祖父也在痛苦中归天了……”

张怀玉揭开了血淋淋的旧事，顾青温馨地坐在床头，面无神采地听着她的陈述。

顾青低头沉默，神情悲怆难抑。

抿了抿唇，顾青尽力忍住心中庞大的情感，让本身安静下来。

顾青想了想，点头：“我父母就是那一年为庇护张相而战死的？”

张怀玉说完，仰天阖目，眼泪潸潸而下。

张怀玉眼眶泛红，哽咽道：“你父母那些年正在长安，传闻是遁藏仇家，他们与我祖父曾是旧识，常来我家与祖父话旧，对我如视亲出，我本来是妾室之庶女，不被家人长辈正视，唯独你父母待我甚厚，在我内心，他们比我的亲生父母更亲，当年安禄山遣死士来杀我祖父，他们从同道那边听到了风声，仓猝从长安赶赴韶州，你父母本是豪侠之辈，朋友浩繁，他们边赶路边沿途广邀朋友互助，路上碰到我祖父一家时，他们已邀到了二十多位豪侠……”

古人不知，先人知。

“安禄山那年已颇得圣眷了，天子对他很宠任，他若遣死士在路上突然袭之，事成后做出被盗匪所劫的假象，事败也不怕死士保密，此事做得全无后顾之忧，安禄山怕甚么？”

公然，李白好久才长长呼出一口长气，张嘴想要说甚么，嘴唇爬动几下，暴露一个缥缈若仙的浅笑，最后扑通一声倒地不醒。

顾青蹲在地上，对劲地看着一滴滴的成品酒落入坛里，满满的成绩感。

张怀玉无法叹道：“这句话说得有点重了，现在天子极其宠任安禄山，也没暴露过任何反意，厥后我祖父的话被传出去，很多人说他没看准，安禄山身俱两镇节度使之职，每年朝贺长安城，每年都在天子和贵妃娘娘面前跳胡旋舞，乃至认了贵妃娘娘为义母，安禄山对大唐表示得非常忠心，连我这个孙女也不知祖父当年那句话究竟是对是错……”

张怀玉接着道：“因为看出了安禄山的反相，再加上他在攻打契丹一役中导致了兵败，当时我祖父任宰相，因而在奏疏上唆使，安禄山当斩。当时祖父唆使的原文是‘穰苴出军，必斩庄贾。孙武行令，亦斩宫嫔。守珪军令若行，禄山不宜免死’，可惜的是，当明天子饶过了安禄山，并未下旨斩他，乃至厥后安禄山的官越做越大，而我祖父，因当年周子谅一案被天子斥责，说他荐人不当，被降职荆州都督府长史。”

“本日来寻仇的，便是当年的漏网之鱼？”顾青沉着隧道。

“是酒，但不能喝，还要多蒸几遍。”顾青解释道。

顾青睐皮跳了跳。

几天后，小麦已发酵差未几了，顾青将发酵的小麦放入铁制的甑里，磨得光滑的铁管接到甑上，燃烧开蒸。

烈酒入腹，李白双眼圆睁，仿佛被定住似的久久不动，顾青担忧地看着他，这酒固然只蒸了头道，但也有三十来度，一口猛灌下去，向来没喝过如此高度的酒的人恐怕一时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