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府[第1页/共4页]

公然，赵青山面色一沉，劈脸盖脸便是一顿非难，“三郎，你年纪也不小了，如何还如许毛躁莽撞？你是兄长，底下弟妹诸多，自当为家中榜样，这副模样是做给谁看？教弟妹们都以你为表率么？学问都做到天上去了？”

礼书的性子同承远侯像足六七分，家主叱骂是千万不敢有辩驳的，只埋着头闷闷道，“儿子知错了，父亲消消气，别伤了身子。”

不远处一道矗立颀长的身影稍顿，淡淡瞥一眼，只见糖人铺前立着个俏生生的小女人，身边年纪稍长的女郎朝她附耳，不知说了甚么，气得她飞起一脚踹畴昔，却被对方工致躲开了。她踹了个空，娇小的身子一崴，竟然直愣愣跌坐在了地上。

华珠听了笑盈盈地点头，灵巧道，“母亲放心，我和幺宝必然乖乖的。”说着看一眼明珠，笑眯着眼睛道，“是吧mm？”

大户人家的年夜饭讲究多，男女理应分桌而食，不过念及几位爷姐年事尚小并未婚配，这道端方也便省了去。家主撩了袍子上主位，孙氏便携着后代们顺次按序退席。明珠莲步轻移缓缓落座，抬眼看，程家那位雪怀表妹公然也在主席，坐在六郎礼续身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畴昔赵府有两位姨娘，柳氏还能与她搭个伴儿，现在柳氏被赶出府门，白姨娘倒真成了孤家寡人。

除夕里闹出这么桩事，世人都有些难堪。埋头坐着也不说话，只由仆妇们顺次将好菜摆上桌。华珠心大，天塌下来也能置身以外，只是挑了眉看向礼书，视野滴溜溜在他一身行头上流转，戏谑的口气，“三哥，这下晓得韩先生那一套不好使了吧？”

明珠仰起脖子东张西望，满眼猎奇，边儿上四女人一把拢过她的小肩膀，边走边笑道，“我们府上哪儿叫过年啊，瞅瞅，这才叫过年。”

大过年的，真要难堪孩子也欠都雅相，何况另有个程家的外姓女在，再苛责下去，三郎的面子也不好放。赵青山皱着眉瞥一眼儿子，这才伸手将茶盅接过来抿了一口，青花盖儿捻起来重又落归去，哐当一声轻响。礼书心头舒一口气，家主一个眼神表示，他方战战兢兢坐了归去。

出了侯府，明珠悬着一颗心才算险险落下来。

家主话只说一半，可孙芸袖多么聪明，当即点头，稍思考便望向礼书同久珠，含笑温婉说：“宫里赐的是佛跳墙，三郎久姐，在主席用完御菜，便去陪陪你们白姨吧。今儿个是除夕，可别让她感觉孤傲单的。”

两个看门的小厮对望一眼，皆是满头雾水，各自挑灯，一人一方察看去了。两个女人大喜，碍于铃铛不敢跑，只能抱着裙摆蹑手蹑脚朝前，拉开大门，谨慎翼翼迈了出去。

御使诵完圣旨，家主遂双手摊开举过甚顶，将红木雕花食盒接过来，阖家叩首应谢。御使刘公公是恭熙帝的身边人，与赵青山熟悉，见了面天然少不得酬酢几句拜个年。身后主子奉上年礼，刘公公客气言谢，这才笑盈盈领着一众宫人拜别了。赵氏一家目送马蹄声渐远，复踅身打道回府。

礼书最是尊师重道，闻言顷刻蹙眉，压着嗓门儿正色道：“你这是甚么胡话？为学莫重于尊师，师者，人之榜样也！先生授业，你不长进也便罢了，还在背后肆意编排，实在过分！”

“……不碍事。”孙芸袖含笑点头，将手里的镯子递还给华珠，意味深长道：“华姐儿，你手里的都是赵府里最好的，今后拿了新东西可得谨慎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