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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看她的目光冷酷，声音微低不怒自威，仿佛不悦：“太学馆中，你为太门生，自当称本王一声博士。”

心中揣测着，华珠点点头，回道：“方才明珠也在，不过不大巧，她前脚刚走，五殿下便来了。”

四女人微怔，回过神才想起来纳福见礼，当即福身垂首，恭恭敬敬的姿仪，“臣女拜见宣王殿下，殿下万福。”

“……”华珠深吸一口气，两只小手将拳头攥得咯吱响，面上却笑得一派温和，从齿缝里朝宣王挤出几个字来：“殿下本日没旁的事了么？不消取给太门生们讲课了么？不消去看看风景弹弹曲子么？”

师命不成违，明珠无可何如，只得壮了壮胆，迈开小细腿儿跟了上去。

她瘪了瘪嘴，只觉萧衍的面子工夫的确做得好，清楚是个色中饿狼，恰好还能在人前摆出这副淡薄如远山的模样，实在可贵。

明珠一阵腹诽，碍于众目睽睽不好上前，只好立在台阶底劣等萧衍。半晌的工夫还不见人影，她不解，抬眼望去，却见那人被几个女太门生簇拥在中间，众星拱月普通。

宣王折扇微摇，乌黑的扇面上几行小纂笔走龙蛇清秀超脱。他清润的眼底漫开一丝笑意，哦了一声道，“你对本身还挺自傲的么。”

宣王听了微感惊奇。女人本就凡事都费事，大户人家的女儿则更不必说。实在如赵氏如许的世家，嫡女是金枝玉叶，抉剔些娇气些都不敷为奇。却不像，这位四女人是个异类。

一个出身崇高的亲王，恰好还生了张倒置众生的脸，的确足以令很多女子趋之若鹜。明珠懂这个事理，她悄悄张望，只见七王正低着头，清冷的目光落在手中的书册上，日光晖映下，那十根枝头苗条而洁净，指尖近乎透明。女门生们簇拥着他，或悄悄打望或专注聆听，大多却酒徒之意不在酒。

太门生们纷繁往两旁让了让，只见赵七娘子的小脸白一阵红一阵，到了博士跟前屈膝纳福，恭谨道：“门生拜见七王殿下。”

前半截话落地，华珠心中顷刻涌起几分打动，可等宣王说完后半截话，她那几分动容之情瞬息间消逝得无影无踪。

萧穆听了微微蹙眉，一面抬眼在这屋子里打量一面道，“你受了伤，于博士命她顾问着你，那丫头倒是个顶机警的，转个背就没人影了。”说着微点头，随口说：“太学馆天然比不得赵府雕梁画栋，不过这屋子也算雅洁，四娘子也该当住得惯。”

她掖袖请五王落座，两手微动替他斟了一杯茶，顺着他的话头附，“多谢殿下体贴。门生向来不拘末节，对住的处所也没甚么要求，这儿干清干净的，用度也一应是门生从家中带来的，没甚么不好。”

他淡淡嗯了一声，“首回课读你便缺席，虽情有可原，却也千万不该，落下的东西得尽快补上。”说着便兀自旋身，扔下句话道：“带上书，随为师到房中来。”

华珠福了福身，“殿下慢走，不送啊。”待脚步声渐远，她直起家来冷哼了声，朝那道背影挥了挥拳头，转头看，阿谁青瓷药瓶子还端端方正地摆在桌上。

四女人一时无言，抬眼看，宣王倒是副好整以暇的闲适姿势。她心头知名火起，又碍于他的身份不好发作，只能尽力将肝火按捺下去，拉着脸子道：“经此一事，门生此后定会谨言慎行，殿下这药，门生即便收了也没有效武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