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3页/共4页]
这会儿赵默终究抬起脑袋,眼圈还是有点红,脸上的神采却尽是固执的倔强。他看着刘德强,冲他伸谢:“刘大伯,这事多亏了你帮手,给你添费事了,真不美意义。地和屋子既然是爷爷留给我们哥仨的,我必然好好打理。”
赵默不会做,家里本年也没有新打出来的棒子米和高粱米,以是腊八早晨他们就吃了一顿用家里陈米做的高粱米粥。赵军惦记取豆子饭的香味儿,还从红漆柜子里翻滚出一些扁豆和绿豆,又剥了把花生,都扔熬着粥的电饭锅内里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刘德强说着,就从炕沿上站起来,把手里的水杯子放下,“那我就先归去了,转头有啥事你再去大队上找我。”
他拉开门,一看是大队干部刘大伯,顶着一身小雪粒子站在他家门口,从速把他让进屋里。
刘德强一边说着“不坐了,再坐就更晚了,路上不好走”,一边往屋外走。赵默跟着送他出去,留下赵军和三娃呆在屋里,全部屋子都静悄悄的。
他们家人从大的到小的都如许,一家子人除了他妈陈翠,其他几个男丁耳朵和手都特别轻易冻坏。赵默每天给三娃捂得严严实实,就怕他和往年一样把小手都冻裂口儿。一入冬,只要小孩儿出屋门了就必然能会给他戴上棉手套棉耳套棉领巾,两只小棉手套中间有绳索拴着的,平常的时候往脖子上一挂,走哪儿带哪儿去。
刘德强抽出一只手把水杯子接过来,冲赵默摇点头说:“不了,我吃了饭过来的。今个过来你们家是有事要找你说。”
到了早晨用饭的时候,冒着热气的电饭锅端到炕沿上,内里是黏稠的高粱米豆子粥,一看就让人直流口水。赵默给两个弟弟都盛上一碗递畴昔,然后再给本身盛上。
整天戴着厚毛耳套子高低学的赵军对大哥这个不怕冻的体质最恋慕,他的耳朵刚进腊月没几天就冻坏了,右耳朵上起了个冻疮,一碰就疼,不碰又痒。
这些糖是他站在门槛上看下雪的时候碰到胖婶儿和赵玉柱在外头街上扫雪,胖婶儿硬塞给他的。三娃比来在出门牙,俩大牙刚长好,赵默怕他吃糖吃坏了牙,以是不让他吃甜的东西,糖更是一块也不让碰。胖婶儿给他糖的时候赵默没在中间,以是三娃就给藏兜里了。
“没有啊。”赵军捧着碗往嘴里扒拉粥,另有空腾出嘴来否定,“家里的红糖不都是你搁起来的吗,我都不晓得在哪。”
又过了一会,出去送刘大伯的赵默还没有回屋来,一向坐在炕沿上拿着那几张纸看的赵军俄然回身,爬到炕梢,一脑袋扎进被垛里。嚎啕大哭的声音连被子都没能完整捂住,模恍惚糊能听出来他是在声嘶力竭地叫着:“爷爷!爷爷!”
三娃不吭不响,往他怀里一钻,暖哄哄的小身子就像个小火炉,让赵默筹算拿出来恐吓他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隔天早上大雪还没有停,路上的积雪已经有厚厚一层了,远处的葫芦山和四周连缀起伏的大片山脉都裹上了一层银装。
赵默也在边上看着日历忧愁,高中也差未几该放暑假了,不去黉舍门口卖,年根底下出摊也没多大赚头,别的又没甚么活可干,只能在家猫冬了。这两天化雪路滑,想去走亲戚也走不成,还得再等上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