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哀伤[第1页/共3页]

一边吐着，一边手忙脚乱的向刘为民爬去，却被一双冰冷坚固的爪子抓住了脚腕。

他衰弱的抬手推开刘为民，却在本身胸前的伤口上点在了一下，将那根沾着血液的指头缓缓递向我的嘴唇，我吓得赶快后撤，却发明他浑浊又好似很清澈的独眼中透暴露焦心与担忧的神采，只好硬着头皮，将嘴凑了上去。

刘为民的脸上再也没了昔日的平和，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残暴嘴脸，固然早就发觉他不怀美意，可此时他不再假装，完整的撕破了脸皮。

从始至终我都不晓得老族公何故如此对我，但他所通报的舔犊之情却那般逼真。

老族公无动于衷，仿佛没有知觉似的，任我在他后背下毒手。

刘为民微微转头，用眼角余光看我：“走？你走了谁帮我开棺？”

而老族公却不承情，刘为民的脖子就在他嘴边，他蓦地张嘴咬了下去，但那颗尖牙却干脆利落的齐根而断。

再也顾不得他身上的秽物，我想将老族公扶起来，却从未想到他矮小的身子好似有千斤重，只能勉强搭在身上，让他半跪于地。

而我的身材仿佛不受节制似的，就像是电影里的僵尸，俄然抬起双臂，一蹦蹦的跟在他身后，满身高低除了眼睛和嘴巴，那里也不听使唤，急的我满头大汗，尤勿冲过来想将我拦腰抱起，刘为民摇铃的手摆布挥动，我就仿佛在地上扎了根的坚固，反而将他扛在肩头，跟着那摇铃声的律.动，一步步跟在刘为民的身后。

我抬起手，将匕首顶在他的后背，颤抖着，却还是一点点用力，而本该坚固似铁的僵尸，在这柄匕首下却变成了豆腐，轻松至极的刺破官袍，刺破风干的肌肉。

深陷的眼窝中嵌着一颗浑浊的眸子，那说不清是暗淡还是阴冷的眸光总带着无尽的哀痛，打从第一次见到老族公，我就感受他在堕泪，却始终想不通，僵尸为甚么会哭。

不晓得为甚么，方才还哀思沉重的表情俄然间空旷了，我拍拍身上的土爬起来，毫无豪情的问刘为民：“老族公也被我杀了，文静呢？”

刘为民道：“用你手上匕首，捅穿他的胸口！”

这模样，就像是林正英的僵尸片里最常呈现的赶尸术。

他的身子垂垂硬化，老族公摸摸胸前的匕首，又看了看手上的血迹，用那浑浊的独眼望向我，眼中尽是猜疑和苍茫，我内心涌起一股滔天的哀思，感觉本身犯了天大的错，伤害了最亲的人，却只能哭喊着对他说对不起。

刘为民很有耐烦的等着，而老族公也悄悄的站着，我则在每一分每一秒中备受煎熬，山坡上悄无声气，直到尤勿喊出了一句话：“王震，再踌躇下去有甚么用呢？这不是在老族公和文静之间挑选，你也看到老爷子的手腕了，他没人道的，你别忘了山下另有康九香，故乡另有一大师子人呢。”

干枯的半张老脸，一条条将近风干的筋肉，掀唇露齿，近乎光秃的褐色牙床上插着一颗森然的尖牙，本该让人脖子发凉的模样，可与他对视，却悲从中来。

是老族公的伤口。

刚才我想躲在刘为民身后，却被他推到身前对于僵尸，可老族公一如既往的没有咬我，反而揪着袖子将我拖到身后，单腿向前跳了一步，挡在我与刘为民中间。

手舞足蹈着，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老族公的身影在我眼中垂垂放大，垂在身侧的手抬了起来，并拢的五指留着乌黑尖长的指甲，也不晓得是想接住我，还是想戳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