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轻蔑[第1页/共3页]
若生待她从无好色彩,满心的厌憎更是在她诞下弟弟若陵后达到了颠峰。
她伸手拦了朱氏,不管朱氏错愕与否,只问送水来的丫环:“太太让送的是甚么?”
老是不得劲……
至于背后如何想也晓得。若生的生母段氏在娘家虽不得宠,却好歹出身永定伯府,但是朱氏却只是败落户出身。人都是见风使舵攀高撵低的,见她不过如此,便连府里的丫环婆子也都猖獗起来。加上又有若生这不成器的纵着,一个个愈发没了端方。
可朱氏咬牙哭着说,死也不能抛下她。
但因人是云甄夫人亲身定的,故而倒也无人敢同若生普通,劈面给朱氏尴尬。
这么一说,倒也没错。
“……是、是热水……”小厨房位置稍偏些,方才上房四下找人时,灶上值夜的婆子丫环正暗中打着打盹,底子不晓得这水是朱氏叮咛人送来给连二爷用的,这会晤着了本不该呈现在明月堂的连若生,就更是唬了一跳,连话也磕绊了。
摆布她只卖力递信,旁的一概不睬。
朱氏愣了愣。
她畴昔委实不成模样,只想着本身俄然多了个母亲令人不快,却从未设身处地想过朱氏在连家的日子过得有多艰巨。虽说连家老一辈的都早已仙逝,不必晨昏定省立端方如此,但朱氏既成了二房的当家太太,平素就少不得要同几位妯娌打交道,这里头的委曲可向来不比在长辈跟前伏低做小来得少。
她看看朱氏身上披着的松花色柿蒂纹披风,松垮垮的,显见得是仓猝间胡乱一披,未曾细心机过。又见她垂着眼不敢上前来,身边掌着灯的丫环亦离得远远的,仿佛底子没有将她这新太太放在眼里,若生不由得敛目深思起来。
影象中,朱氏始终数年如一日的待她,会因她一句没有胃口亲身下厨做饭;会为她亲手裁衣做鞋,嘘寒问暖;会在她抱病时,日夜陪在床边,亲娘大略也就是如此了。
若生则笑,“这就是让灶上十二个时候备着的热水?”
她自幼又被姑姑娇惯坏了,脾气一上来,谁也拦不得,当着仆妇们的面下朱氏的脸,也是经常的事。可偏生朱氏从不着恼,连眉也不动一分,就像底子没受过她的欺辱普通。
话虽未明说,可实实在在是在为朱氏抛清干系。
“嬷嬷如何忘了,”若生轻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这府里角角落落另有哪一处是爹爹没去过的?如何溜出门去,他可多的是体例,您就是派了门神郁垒与神荼来看着,也保管成不了事。”
谁知动静送了畴昔,灶上的人却“呸”了声,说大半夜的要甚么热水,闲得发慌呢这是!
若生内心开阔,便也不避她的视野,随即道:“都别愣着了,天寒地冻的,站在廊下做甚么。”
若生悄悄回想着旧事,眉头几不成见地蹙了蹙。
值夜的丫环亦是重罪,可到底不比朱氏犯的错。
金嬷嬷是府里的白叟儿,奶大了连二爷不提,在云甄夫人跟前也是颇说得上话的人物,她原对朱氏并没有太大不满,可这一回也还是忍不住不悦了。
深浓夜色下,若生紧紧抿了抿唇。
若生也只见过一回她声色俱厉的模样,那还是在她要朱氏带着幼弟若陵悄悄离京的时候。
传话的大丫环扫一眼小厨房内,连门槛也不迈进,抛下一句“从速的”,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