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第2页/共3页]

坐在劈面的顾居敬递了条洁净的帕子畴昔：“阿弟，果然没人认出你来。”

月上中天，城里只要寥落的几处灯火，一辆马车在夜色里奔驰。

到底是商贾小民，没有远见，不懂树大招风的事理。

屋内，夏初岚穿戴丝质的暗花月白小衣，坐在内室的铜镜前，和思安一起把头上的金饰一件件摘下来，放在妆台上。

“哎！”赵嬷嬷应了一声，赶紧找出一个精彩的匣子，把玉佩放出来，藏在了多宝架上的一个暗格里。

“狗东西，你敢拦我？快滚蛋！” 男人拔大声音，接着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仿佛起了争论。

顾行简回想起当时拱桥上立着的少女，如同顶风而绽的木梨花。洁白娇美，香远益清，的确过目难忘。

“女人，好了。”思安将手中那和婉如云的长发垂放下来，冲夏初岚笑道。

就算是商户出身，也是好人家的女人，哪个甘心去做妾？英国公府此举名为纳妾，实则有些热诚人了。但是闺阁女子，与男人私定毕生，又不免叫人轻贱。

顾居敬赶紧坐好，答复道：“很不好。当时死了数十船工，船工家眷日日坐在夏家门前逼债，差点把夏家逼入了绝境。我本想帮他们一把，没想到夏家的三女人主动把担子挑了起来，夏家这才挺过了难关。”

他略一猜测，便晓得是夏三女人无疑。那般玉雪清姿，如何都想不到会是个轻浮的女子。

夏家现在风头盛，有很多人的眼睛都盯着。二房和老太太那边还想大肆筹办夏谦的婚礼，恨不得将全部绍兴府的名流都请来。

院子里有很低的说话声，六平又道：“您不能畴昔，女人已经歇下了……”

夏初岚至今还会梦到三年前的事，情窦初开的少女与高大漂亮的男人私会，看山看海，浓情密意。不久男人回了都城，商定半年以内返来娶她。可最后等来的倒是侯府几个态度傲慢的婆子，说奉英国公夫人之命，替世子接少女过府做妾。

固然政见分歧，但顾行简对英国公父子保家卫国，光复故乡的赤胆忠心亦是万分感佩。他只是没想到像陆彦远那般的豪杰人物，竟然会跟商户女有过一段旧事。

“此处毕竟是绍兴府。若在都城，我走不出十步。现在停官在家，还是谨慎些。”顾行简擦了把脸，淡淡地说道。

至于英国公世子陆彦远，边幅堂堂，不知虏获了多少女子的芳心。他打小跟着英国公南征北战，屡立军功，成为了建国以来最年青的禁军殿前司批示使。两年多前娶了参知政事莫怀琮的掌上明珠莫秀庭，在朝中一时风头无俩。

宽广的马车内，顾行简用力摘掉下巴上的胡子，抬手摸了摸那处皮肤。微热，另有些刺疼。他本就边幅清隽，皮肤白净，一脸的书卷气。只不过加上这撮胡子，一下子老了几岁。

夏初岚就是在阿谁时候来的。虽与夏柏盛只做了不长时候的父女，却真正体味到了慈父之爱。

顾居敬道：“那些食古不化的台谏官，听风就是雨，当真可爱。等过一阵子，皇上想起你的好，也就没事了。倒是你这趟同我到绍兴来，究竟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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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父子是主战派的人物，而顾行简是主和派，两派是政敌。现在朝中是主和派略占上风，但两派明争暗斗，各有胜负。关头是看圣心方向哪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