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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蜜斯，放在您屋里了。”

新荷眼泪汪汪地站了起来，跑到他身边，窃保私语：“四叔，你别担忧，祖母就是脸上严厉，那都是装给外人看的……”

“但是，大蜜斯每次来都是谨慎翼翼的奉迎您……主子别的不明白，这个却看得懂。”

“放心吧，姐儿。奴婢晓得如何做。”

少年“嗯”了一声，回身往屋里走去。

这笑容……未免也太……刺眼了。新荷昂首只看了一眼，又狠恶咳嗽起来。

“我晓得……”顾望舒嘴角微抿，声音微不成闻。

“荷姐儿年纪小，十鞭怕是受不住，母亲不如打二鞭意义一下，也好让上面的人长点心，晓得端方。”李氏站在一旁，渐渐说道。

“二太太没有说，只把手里拿的东西留下了。”

这还是个孩子啊……

这丫头还是要多历练，只看到这些东西就诧异成如许……看云朵，人家也看到了，倒是一脸的波澜不惊。她一定之前就见过，也一定不心惊……但，脸上就是没甚么神采，这才真是本领。

“她时候都惦记取您……现在，主子去新府大厨房帮手，那些人都客气了很多。想必是大蜜斯传过话了……”

他不知那里又有了力量，蓦地从木板上翻下来，声音沙哑：“老太太，她是府里独一嫡出的大蜜斯，打不得啊。”

太阳高悬在头顶，这时候恰是中午，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她脸上又是泥土又是泪痕，眉心处因为下狠劲叩首，留下一片鲜红的印迹。她皮肤白净，看着格外较着、非常可怖……大抵是内心惊骇、焦心，又赶上天热，小脸就通红着。衣袖处不知如何回事，破了一个大洞……这模样，战役时灵巧、清秀的女孩儿实在是相差甚远。

张嚒嚒看了眼跪着的母女俩，上前一步也跪在了地上：“老太太……不能再打了，这事情如果传了出去，新家的脸面安在……”

“姐儿, 喝下吧, 暖暖身子。”云玲看她踌躇, 忙开口道。

“我年纪小，个子也长得快，就算打两下也不会留疤痕的。”小女人语气轻柔，竟像是在哄他。

秀梅、绣芝低声劝道，“老太太饶了姐儿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秦氏内心焦急，这是她十月怀胎养大的女孩儿，就算做错了事，可到底还是个孩子，别说二鞭，就是一鞭她也受不住啊。

“母亲……”新荷说不出话来。到底还是扳连了母亲。

“是孙女不懂事在先，祖母经验的是。”小女人声音清脆，说完话又磕了个头。

顾望舒大病初愈，又不分青红皂白地挨了这一顿毒打，连喘气的力量都没有了。他眯着眼睛去看院中跪得笔挺的小女人。她要为他挨鞭子。

“傻荷姐儿……”他艰巨地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额发。

新荷摇点头，行至祖母的面前，跪下了。本日这事，较着就是她惹怒了祖母，可不想再牵涉到母亲。

一阵北风刮来，他身上薄弱的衣服被吹的呼呼直响，寒气砭骨。春季还没完整畴昔，一到早晨、天却这么冷了……看来本年的夏季要比往年提早到了。

婶母还真是舍得……如许大手笔！新家二房脱手还真豪阔，看来二叔这些年在外跑着做买卖没少挣钱。

“婶母？”她愣了下，问道：“她来做甚么？”

“老太太……”张嚒嚒拿着红色牛皮包裹尾梢的软鞭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