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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荷眼睛弯了弯，就晓得祖母会喜好。

“大蜜斯来了，快请出去。”

才走到正房门前，大丫头绣芝就挑了布帘，便利她们出来，“老太太，你看看这两盆菊花，多都雅呀，色彩还不一样……奴婢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见到如许的……”她口齿聪明，提及话来像琉璃珠子落玉盘似的。

最后这一句话说得不伦不类，屋里的丫头婆子都笑成一团。新老太太“噗呲”一声也被逗笑了： “这孩子又浑说……”话虽是斥责，脸上却尽是笑意。

新荷号召站在一旁服侍的云玲，让她把前几日母亲送的两盆菊花从暖房里搬出来，筹办去看新老太太时，一起送畴昔。普通菊花都是一花一色的，比如黄、红、白、紫、绿这些。

新老太太在新辟的小佛堂里朗读经籍，阳光透过槅扇照在她的侧脸上，眼角眉梢处一片平和，头发几近全白了，伛偻着腰跪在蒲团上。她真的是老了。

但母亲送来的这两盆菊花都是复色的、极其罕见。一盆是红黄参半的。一盆以粉绿为底色，花瓣上是星星点点的红色斑粒的。

因菊花罕见、贵重，两个粗使丫头抱着花盆走得战战兢兢，总怕出甚么不测。

新荷固然不如何体味菊花，但端看这两盆的种类也晓得是奇珍，直觉奉告她，应当能讨得祖母的欢心。

张嚒嚒看祖孙俩吃得高兴，便悄悄地退了一步，小声打发大丫头秀梅去煮些健胃消食的山查梅子茶呈上来。

新老太太转头便瞥见梳着丫髻的小孙女在门口站着，头戴粉色的绢花。穿戴件杏黄色缠枝纹的短袄，红色的挑线裙子。神采有些难过，眼圈微红，像是要哭出来。她把手里的经籍放在面前的案桌上，由张嚒嚒搀扶着站了起来，招手喊道：“荷姐儿，过来。”

一到“念慈苑”，大丫头秀梅就笑着迎了上来：“刚老太太还念叨姐儿呢，这不就来了。”

新老太太平生看尽世事，现在到了古稀之年，又信奉梵学，信赖万物皆有灵，天然也喜好这些花草。

新荷每日都会在“芳菲阁”跟着林徒弟学两个时候的女红。她宿世刻苦，根基功练的很踏实。这世再重头学起，就显得有灵性了很多。

云玲和云朵等几位丫头拿了竹子制作的提篮盒，内里装了花糕，菊糕，芝麻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