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白发衔冤昏死内阁 红颜薄命洒泪空楼[第9页/共10页]

“是的。”

“首辅张先生，皇上让主子前来传旨，传闻工部尚书朱衡深更半夜跑到左掖门前肇事，二品大臣如此不讲面子，究竟为何？望查实奏来。”

“去积香庐。”

这名寺人干巴巴地说完这几句话，便回身出门走了。被张居正苦口婆心劝了半天情感才稍稍稳定的朱衡，顿时一下子傻了。张居正想着要安抚几句还来不及张口，只见朱衡两手俄然松了拐杖，眼白一翻，身子朝后一仰，已是直挺挺滑到了地上。

“老爷啊老爷，明天是奴家的生日啊！”

“张先生，老夫在这里先给你透个底儿，李太后感觉朱衡倚老卖老，不大喜好他。”

“是的，”朱衡喉咙里一片痰响，吃力地说道，“事情产生后，我也细心想过。开首觉得是路票题目，老夫这么些年入宫觐见皇上，从不肯给阉竖们送甚么买路钱，我晓得他们恨死我了。后又转而一想，这是多年的事儿了，他们就是想整我也拖不到本日，老夫又想到能够是客岁冬月左掖门新任守门官王起向皇上奏讨门外那五间值房之事，被老夫一道本子搅了他的快意算盘，他是以挟恨在心，故选了这么个卑劣气候整治老夫。但是，一个多时候前潘季训到老夫舍上看望，才揭开了真正答案。”

玉娘这一变态的表示，弄得张居正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三天前他分开这里的时候，玉娘另有说有笑，如何就俄然变样儿了呢？张居正也不知如何解劝才好，这时，他俄然瞥见打扮台上放着一张纸，便伸手拿过来看，本来是一张签文，上面写道：

玉娘咬着嘴唇，好半天赋哽咽答道：“问姻缘。”

“这件事情一旦传开，恐怕对你冯公公倒霉。”

“我归去查一查，看是谁干的。若凿实，就把他关起来。”冯保对付着说，顿了顿，又道，“张先生，你还得按皇上的旨意查一查朱衡那头。”

张居正嘴上这么应着，内心头倒是起了波澜。

这一番安抚的话，朱衡听了心下稍安。吕调阳趁机问道：“朱大人，有一句话也不知当问不当问。”

张居正闷葫芦似的坐在那边想了半天，冯保闲坐难挨，正没排解处，俄然一名小内侍冒莽撞失地从外头闯了出去，冯保认出这是李太后身边的管事牌子王三，便问他：

“首辅，国朝两百年来，还从未产生这等事情。若不严惩，朝纲安在！”

“你跑来干吗？”

“你说。”朱衡抬了抬干涩的眼皮。

“皇亲国戚一应勋爵的婚嫁丧葬大事，宗人府皆有定规，按端方办就是了。”

“在楼上，”刘朴毕恭毕敬答复，“要不，下官派人去喊她下来。”

他的话音一落，一贯木讷的吕调阳已是气得五官挪位，一顿脚说道：

“说吧。”

“张先生，这北风刀子似的，你出门，咋也不戴个护耳？”

“玉娘呢？”

王三说完就走了，冯保瞄着他的背影一笑，对方才回过神儿的张居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