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唱荤曲李阎王献丑 禁书院何圣人毙命[第1页/共7页]
“咱问你,知不晓得外头的局势?”
“这些事儿都在你脸上摆着,一看便知,原也不敷为奇。你另有一个弊端。”
“他有生杀大权哪!”
还是奴的容颜胜?
“小张子,天一亮,你去给我买一筐乌龟来。”
“你现在还是光棍吧?”
“你每天都在折磨犯人,以此为乐,这不是作孽?”
“屁,你一张毛嘴就晓得吃,”李阎王恶狠狠瞪了禁子一眼,“明天,爷要到宝通寺去放生!”
“何先生这话说到了底子。”扯上这个话题,李阎王舌头便矫捷多了,“明天,咱这里又来了一个犯人,是个劫色的花案。那厮跑去逛窑子,狂嫖一宿竟认账不肯给钱,被鸨母差人扭送到了官府。关到咱这牢里,那厮还嘴硬,说甚么那东西恁如何用也不会磨损,凭甚么收那么多的钱?即便真的用坏了,把皮匠找来缝几针就是,也不至于漫天要价讹人呀。他还感慨道,世人都道摇钱树好,却不晓得摇钱树全长在屄里头。何先生你听听,这厮说的是多么的浑话。”
赛过胭脂鲜俊。
“兄弟两人你是弟弟,在你三岁的时候,你哥哥摔了一跤,跌断了腿,今后成了跛子。”
“是不是真的死了?”
“这是甚么?”李阎王问那禁子。
“咱作了甚么孽?”
何心隐傲慢答道:“这是大事理,你一个锁头那里晓得?”
“嗬,何先生倒是个明白人。”李阎王说着叹了一口气,又道,“千不该万不该,你何先生不该获咎了咱抚台大人。”
“他保我?”何心隐勉强一笑,深有感到言道,“高处不堪寒,甭管甚么人,坐到这个位子上,要想坐稳,都得六亲不认,更不消谈甚么友情了。”
“你的第二个老婆呢,如何死的?”
何心隐吵吵嚷嚷显出了疯态,李阎王支吾不开,只得说道:“前些时,咱在戏园子里学了一支曲儿,要不,现在就给何先生学学。”说着就唱了起来:
不过,何心隐出去倒没有吃过如许的苦头。一来他是抚台亲身签发拘票抓来的人犯,人还没出去,就有抚衙的刑名师爷前来打号召:“谁敢沾何心隐一个指头,抚台大人就剁他一只手!”这话说得太绝,锁头禁子们固然贪财,却也不敢冒昧。二来何心隐在武昌城中名誉大,不管是看牢的差人还是下狱的犯人,几近个个都晓得他是当今的“贤人”。他一来,差人犯人都健忘了“服侍”这一道手续,个个点头哈腰忙东忙西,那景象,倒像是驱逐甚么高朋似的。
“何先生,你看相一口一个准,真是得了大神通,就凭这个用饭,你也挣得下金山银山。你何必非要搞甚么讲学,把官府上的人都获咎完了呢?”
又劝又哄,何心隐总算又安静了下来,重新坐在凳子上。李阎王觑着他,点头叹道:
何心隐摇点头,说:“你还得给我再讲几个荤段子,让我老夫完整放松了,看起相来方生结果。”
“咱娘痛风都好几年了,何先生,你真是神仙!”
“何先生以为本身会是个甚么了局?”
“你射中克妻。”
“有甚么不晓得的,”何心隐用心显得漫不经心,“我何老夫桃李满天下,一旦蒙冤下狱,便会有成千上万的人驰驱呼号,乃至围攻衙门,这有甚么值得奇特的。”
李阎王啐了一口痰,不平气地说:“咱姑父是抚台衙门里的师爷,不是有他这个背景,咱肚脐眼上长颗金痣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