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送乌骨鸡县令受辱 拆石牌坊知府惊心[第1页/共9页]
周礼小司寇五听之法:一曰辞听,观其所出言,不直则烦;二曰色听,观其色彩,不直则赧;三曰气听,不直则喘;四曰耳听,观其听聆,不直则惑;五曰目听,观其眸子,不直则瞭。前人听狱之法详密如此,即有神奸,不能自遁,片言折之可矣。后代不务出此,而以钩距伺察得人之情,以罗织编织求人之情,其法弥刻,其术……
“挑着。”
“首辅志在为天下理财,李大人,你说,他如何能够让我当第二个海瑞呢?”
金学曾深思此次会晤凶多吉少,故出门时尽数用上排衙。伞夫牌夫清道夫连同水火棍差人尽行用上,前前后后二三十人,也是一支不小的步队,如此场面,对于他来讲还是第一次。到了接官亭前落下轿来,才跨出轿门,便见亭子背面散放着几十匹军马,另有浩繁军士三个一堆、两个一伙坐在树荫下安息,看装束打扮,他认得出这都是专管刑事捕押的缇马队,心下当即严峻起来,也不容细想,但见接官亭的亭长走上前来打了一拱,禀道:
赵谦看看地上的断石残碑,怏怏地问:“莫非宪台大人此次来荆州就为了拆毁这座牌坊?”
金学曾心中也没有底,但事既至此躲也躲不开,便嘻嘻一笑说:
李顺这边厢蔫头耷脑如坐针毡,颐指气使的冯大人在那厢又提及了风凉话:
刑部尚书王之诰签
赵谦无言以答,只重重叹了口气。周显谟持续说道:“张老太爷正视你,但首辅本人正视的倒是金学曾。本年,首辅推行财务鼎新,第一步棋就是给皇亲国戚的籽粒田征税,在这件事上,金学曾但是立了头功啊。”
“前人言,偏听则信,兼听则明。究竟何为偏听,何为兼听?众说纷繁,莫衷一是。前些时偶翻《周礼》,才找到了出处。”
“周某此番来到荆州,乃是别有公事。”
“官员们倒不怕,有刑部移文在此,谁敢干与?”金学曾底气实足地答道,“要说怕,怕的倒是首辅大人的父亲,他若闻讯赶来,只怕会横生枝节。”
“啊,我倒忘了,李大人就住在城里头。”
“赵大人是明白人,”周显谟点头答道,“你如果想和金学曾和解,本官能够拉拢。”
“恐金大人不信赖,咱这里另有两份公文。”
张居谦说着把李顺引进客堂,先将他与冯大人作了先容。
周显谟回道:“除了你,愚职没有告诉任何人。”
“赵大人是聪明人,这一点还估不透吗?”周显谟捻着下巴上稀少的髯毛,缓缓言道,“这就申明,首辅对你已经起了狐疑。”
金学曾整了整官袍,跟着亭长安闲走进了小院。小院中间是一块闲地,正对着院门的是举高了五级石阶的正房,一名约摸五十来岁的四品官员站在客堂门口,看到金学曾出去,赶紧走下石阶驱逐,抱拳一揖问道:
两人穿过大堂,径直走到金学曾的值房坐定,喝了一盅茶,李趁便把本日去大学士府的经历讲了一遍。金学曾听了哈哈大笑,谑道: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张居谦从速出来补救,他用眼色表示冯大人不要出声,自家勉强挤了个笑容朝李顺说道:
本是同级,赵谦却以“下官”自称,周显谟听了内心头舒坦。他晓得这座牌坊是赵谦建议并带头捐资修建的,他本身也凑兴捐了二十两银子,现在由他命令拆毁,便感觉有些对不起这位执礼甚恭的老熟人。是以快步走下石堆,朝赵谦深深一揖,难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