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锦幄中君臣论国是 花厅内宰辅和情诗[第9页/共10页]

冯保朝张居正挤挤眼，恭维道：“张先生经纶满腹，言必有据，说的话句句在理。”

“真是如许，”玉娘诚心言道，“奴婢曾编了一支曲儿专道这件事，一向没有机遇唱给您听，要不，奴婢现在唱给您听听？”

奉和玉娘消夏诗五首

“啊？”

消夏诗五首呈首辅张先生索和

这是赐给于慎行的一幅，落款处钤了一方大印：“天子之宝”。张居正把六幅字一一看过，见上头钤的都是同一方印，便道：

绳愆纠谬

“张先生，于慎行明天讲得如何？”

“扬州城里有个管盐的衙门，叫……”

“叔叔做点小买卖，贩东贩西的，保持一家的生存，老是艰巨。”玉娘按邵大侠的叮嘱临时编词儿应对，内心有些不安。但既然开了这个头，又不得不说下去，“叔叔晓得奴婢和老爷在一起，故要我求您办一件事。”

尘凡无处问孺子，

“哦，他复书了，他如何说？”张居正打断游七的话，迫不及待地问。

楼道上宫灯灿烂，张居正反剪动手刚走到玉娘的房门前，忽见玉娘像一只燕子俄然从屋子里“飞”出来，一把搂住张居正的脖子，撒娇地说：

月光菩萨，你代我去照看他：

“如此甚好，”张居正对劲地点点头，望了望锦幄外影影绰绰的人影，又道，“本日的讲章，陛下听过了，不知另有甚么要问的？”

江南无穷情无穷，

红颜孤负不幸宵。

牛郎只合住天街，

张居正倒也不强拗，当场把玉娘放下了。玉娘住的这套屋子，进门是起居间，往里是寝房，往左是妆房，往右是琴房，玉娘拉着张居正，悄悄巧盈地走进了琴房。

猛昂首见一个月光菩萨。

玉娘说着，就把张居正按在右首的椅子上坐下，摆上两只梨花盏，提起茶壶一边斟茶一边说道：“这是本年春上的太湖春笋，老爷您尝尝。”

看到这行字，张居正娴雅地捋了捋飘然长须，眼底眉梢充满笑意，这是玉娘第一次称他首辅张先生，这称呼一入闺阁，便有了温温轻柔的调侃之意。他败兴看了下来：

灵药一颗谁盗取，

“对，就是这小我，叔叔说这小我权势很大，想求您替他写个信儿，归去找找这位胡大人。”

这道匾文不但由李太后拟就，并且书法也是她写下的。匾文从左至右分为六行，每行二字。字为楷书，大有颜真卿笔意，只是古拙不敷而娟秀有加。畴前后殿两道匾文中，能够看出李太后对儿子的殷切希冀。殿内宏敞的大堂，共有五对峭拔高挺的木柱。每对光芒温和华贵的红木柱上，各挂了一副制作讲求深褐根柢的金字春联。五副联均为张居正撰写，内阁书臣王庭策书丹。从一至五，它们顺次是：

看到玉娘清纯敬爱的模样，张居正不信赖她会做出甚么非分的事情，但他对她暗里去会晤邵大侠的事还是耿耿于怀，因而转弯抹角想套出她的话来：

夏季积香庐上客，

最怕红颜强说愁。

“还无能甚么，丁门小户的人家，找个背景呗。”

“这个，小的也很迷惑，”游七觑了张居正一眼，回道，“这积香庐，并不是普通人进得来的，是谁把动静透给玉娘的？小的猜想，必然是邵大侠打通了积香庐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