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言政言商皇亲思利 说春说帛铁嘴谈玄[第8页/共10页]

“甚么不吉利？”李高严峻起来。

“乃，”李铁嘴凝神一想，笑道，“你这个客长，恕我直言，一辈子与功名无缘。”

“吃喝嫖赌四样，我都喜好，咋办？”

“咱要的分量多。”

“本来是如许，”邵大侠回道，“在我们南京，管这类人家叫半开门。”

李伟眯着眼，看邵大侠把阿谁水蜜桃吃完，又问道：“传闻邵员外在南京是商家魁首，买卖做得很大。”

玉娘不想与邵大侠负气，只是悄悄一叹，悲伤地说：“老头儿人好，就是没情味。”

“还监督他干吗？”玉娘茫然地问。

玉娘说着抬开端来，迎着邵大侠锥子一样的目光，一点儿也不怯懦。这份倔劲儿，倒逼得邵大侠把目光挪开。贰心下佩服张居正不但是宦海熟行，更是情场圣手。才一年时候，就把玉娘调教得如此服帖。事既至此，与其负气闹得大师都不高兴，倒不如好好儿操纵玉娘，牵上张居正这条线。本身既在玉娘身上花过大把的银子，现在也该获得回报了。脑筋这么一拐弯，邵大侠乌云密布的脸上顿时就放晴，嘻嘻笑道：

“李高！”

“恰是，”李高不无夸耀地说，“王大人现在蓟辽总督任上，他麾下有二十万名兵士，他承诺把本年夏季兵士的棉衣换装这桩买卖交给咱来做。”

“老兄所言极是。”

“请他给两淮盐运使胡自皋写封信，帮我弄点盐引出来。”

“是吗？”

“翰林院文章，武库司刀枪，光禄寺茶汤，太病院药方，你道这四句话是个啥意义？”

“这些布邵员外的店里都有？”李高问。

“一年多了。”

“最便宜的布呢？”

“干啥？”

“看看看，又把那酸头巾的虚套摆出来了，”李高刻薄地讥道，“老邵，彻夜里咱请你。崇文门里有户人家，姓郑，仆人是个太仆寺的马官，因贪污马料被抓起来瘐死狱中，他老婆领着两个小妾在家，一贯不接客的，前几天赋让人说通，咱俩今晚去，喝的是头道汤，走，我们现在就去。”

邵大侠从袖笼里取出一方手绢抹了抹嘴，答道：“魁首谈不上，但各色店放开了二三十家，买卖尚能保持。”

谈完闲事，李伟要留饭，邵大侠推让不过，便胡乱吃了一点，然后仓促告别，直奔下榻的棋盘街姑苏会馆而来。他这么急着往回赶，原是为了会晤已阔别两年多的玉娘。

说罢，两人下楼登轿，不消半晌就到了李铁嘴测字馆门前。天气傍晚，馆里已无人客，小厮把他们请进馆中坐定。邵大侠核阅馆中陈列，与两年前无甚窜改。一架古玩，几钵时花，正面墙上字神仓颉的中堂画，仍都一尘不染。李高不看这些，只跷着二郎腿，心不在焉地瞧着街面上的过往行人。这当儿，小厮请出了李铁嘴。两下相见，李铁嘴已不熟谙邵大侠了，他打量着两位来客，问道：

“做得成吗？”李高孔殷地问。

“做啥？”

邵大侠低眉一想，问：“但是王崇古大人？”

“李铁嘴的话是啥意义？”

“盐引，恩公要盐引做甚？”

“好多种吃法，最好吃的是清蒸。”

邵大侠现在最怕人提起的就是这件事，他想封住李高的一张疯嘴，一时又想不出体例，只得对付道：

“好。”玉娘一笑，有些凄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