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言政言商皇亲思利 说春说帛铁嘴谈玄[第6页/共10页]
“乃,”李铁嘴凝神一想,笑道,“你这个客长,恕我直言,一辈子与功名无缘。”
“奴家没有甚么事儿求他。”
“钱管家好。”中年男人回了一礼。
“玉娘别往内心去,刚才我是逗着你玩的。”
“帛乃皇头帝脚,老先生所言极是,我也不写了,就报这个‘乃’字儿。”
“如何赔偿?”邵大侠笑着问。
“春?”李铁嘴眸子子一轮,瞪着李高问,“客长为何要报这个字儿?”
“葛布,上等的葛布,如雷州产的锦囊葛,细滑而坚,色彩如象牙,一匹值三两银子,再其次是斜纹布,匀细坚固,一匹值一两多银子。”
“恰是,”李高不无夸耀地说,“王大人现在蓟辽总督任上,他麾下有二十万名兵士,他承诺把本年夏季兵士的棉衣换装这桩买卖交给咱来做。”
“郝一标的绸缎品莳花色齐备,你的呢?”
“做啥?”
“是说它们名不副实,天底下最臭的文章,就是翰林院里那帮烂文人写出来的。太病院的药方,固然吃不死人,但也医不好人。咱看这个李铁嘴测字馆,与翰林院等是一起货品。”
“如此瞎编,如果张阁老刨根问底呢?”
“为何?”
“你完整健忘了高阁老!”
“李铁嘴的话是啥意义?”
“盐引,恩公要盐引做甚?”
“翰林院文章,武库司刀枪,光禄寺茶汤,太病院药方,你道这四句话是个啥意义?”
一番动听的话,说得玉娘破涕为笑。她感激地说:“奴家有本日,全凭恩公当年的拔救。”
“咱京师有几句谚语,你邵大侠晓得吗?”
“既是如许,奴家代恩公去求他。”
“同北京的郝一标比,你们两个谁强一点?”
“干啥?”
“找那家琐细嫁哇。”
“何故见得?”李高问。
“是的!”玉娘迎着邵大侠不满的目光,答复得很干脆。
“是甚么人来了,咱来瞧瞧。”
“是个啥味道?”
“这倒确切。”邵大侠答。
“哟,国舅爷驾到,”邵大侠仓猝高打一拱,言道,“如何也不先言个声儿,鄙人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五陵少年,轻裘肥马,寻春无可厚非,”李铁嘴话锋一转,一脸峻肃地说,“但是你这春字儿,可有些不吉利啊!”
“你都做些啥买卖?”李伟问。
邵大侠低眉一想,问:“但是王崇古大人?”
邵大侠在钱生亮引领下走进武清伯府邸,这府邸原是嘉靖朝首辅严嵩的故居。严嵩被罢相抄家以后,这宅子被充公充为公产,一时无人居住。隆庆天子即位后,便把这宅子赐给了他的老丈人。当时的严嵩权倾天下,极尽吃苦之能事。他在都城里头有两处室第,一是这座大学士府,二是泡子河边的别业积香庐。严嵩暮年多数时候都待在积香庐,这座大学士府实际上由他儿子严世蕃居住。这位严世蕃的贪鄙比之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厥后祸发而被皇高低旨诛杀。严大学士府本来就宽广都丽,到了严世蕃手上又大兴土木再行补葺,终究成了人见人畏的都城第一府邸,大大小小的屋子有五百多间。武清伯自成了这座府邸的仆人以后,一向嫌宅子太大,若不是怕女儿李太后干与,他恨不能卖一半出去赚回一笔银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