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王真人逞凶酿血案 张阁老拍案捕钦差[第9页/共10页]

“这，这个也没有。”

皂隶嘿嘿一笑，转头对两个火伴说：“你们听听，他十二岁的孙女儿嫁了！”接着瞪了方老夫一眼，吼道，“嫁给谁了？是嫁给了风还是嫁给了雨，你给本差交代清楚。”

皂隶扭过甚看看，回身答道：“回大人，王真人穿的不是官服。”

“时好时坏，”冯保神采陡地沉下来，说道，“今儿下午，万岁爷把孟冲叫进乾清宫西暖阁，关起门来讲了一个多时候，也不知说些甚么。”

张居正说着，就把那日内阁中产生的事情陈述了一遍。冯保听罢切齿骂道：“高拱这头老狐狸，最会看皇上眼色行事。”

“是！”

“嫁——了，去了开封府。”

方老夫说罢，就把早已筹办好了的二两碎银拍到皂隶手中。皂隶嫌少，看看这爿小杂货店也榨不出太多的油水，也只好犟着脸收下，拍拍屁股走人。

“皇上颁旨征召童男童女不假，可圣旨里头，并没有点明要征召我家云枝。”

却说三个皂隶来到方大林家扑了一个空，家中女流躲在后屋，就方老夫一人在前堂接待。

一起这么想来，俄然，张居正感到肩舆停了不走。“李可，如何回事？”张居正收了手中缓缓动摇的泥金折扇，撩开轿门帘问轿前保护班头——一个身着橙色软甲的黑靴小校。不消李可答复，张居正已自瞧见轿前千百人头攒动，喧腾鼓噪拦住来路。这是在王府井大街南头二条胡同口上，距张居正府邸纱帽胡同只要几步路了。

“云枝。”

“打！”

“请张阁老给小民伸冤。”

“那是因为我冲犯了皇上。”

“出嫁到开封是不是？”王九思声音俄然一冷，眉内心耸起两个大疙瘩，怒斥道，“你方老夫一辈子没出过都城，如何能够把姻缘牵到开封？连编大话都不会，快说实话，把你孙女儿藏到那里去了。”

张居正一声锐喊，李可收住脚步，众侍卫也让开一条通道，放了三人出去。

白叟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诉说事情原委。

一踏进门槛，为首那一名就嚷了起来：“方老夫，你竟敢乱来公门，不要命了！”

张居正回回身来，坐回到椅子上，看着高拱的奏折，缓缓说道：“救，就不必了。”

跟着皂隶一个“请”字，一个约摸有四十多岁的蓄须男人从轿门里猫腰出来。只见此人身着玄色府绸道袍，袖口翻起，暴露一道细白葛布衬底，脚蹬一双千层底的玄色方头布鞋，头上戴了一顶玄色的忠静冠，重新到脚一身玄色打扮，连手中摇着的那一把扇子，也黑骨黑柄黑扇面，端的黑得透辟。此人就是领命为隆庆天子炼制“阴阳大补丹”的崆峒道人王九思。

“走了？”皂隶脸上肌肉一扯，问道，“上哪儿了？”

“张阁老，看来你用心要跟我王某过不去了，别忘了大前天在内阁，你因反对炼丹，被万岁爷骂得面红耳赤。”

“人呢？”

“你有一个孙女叫云枝？”

“这是皇上钦封的王大真人。”皂隶先容。

看到身着一品官服的张居正走进人群，王九思便扯起嗓子嚎了起来。

方老夫内心一沉，暗自骂道：“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告了密，嘴上长了疔疮。”为了对付畴昔，也只能搜肠刮肚把大话编下去：“差爷，您说的也不假，前些时云枝是回门住了几天，但就在你们来的前一天，她就又回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