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样样淫情引君入瓮 炎炎夏日扫雪烹茶[第6页/共11页]

食桌停了下来，胡自皋伸头去看，本来是一桌的鸭肉鹅件，做得也很精美。胡自皋笑道：

“你找谁？”胡自皋问。

柳湘兰答：“我哪用本身操心，天然有人替我放。”

胡自皋这句半真半假的话，倒让邵大侠感到有些难堪，他忙解释道：

“武清伯李伟有何事托你？”

柳湘兰一双扑闪闪的大眼睛盯着胡自皋，这位御史大人顿觉尴尬，因为他压根儿就不晓得会在扇子厅里碰到柳湘兰，更谈不上为她买灯了。他不晓得邵大侠为何要如许说，一时不知如何答复才好，还是邵大侠抢着替他答复：

“秦淮冷傲——”

柳湘兰听得镇静，诘问道：“你方才说到火，倒是没有说明白，甚么样的火才既猛又绵？”

“一两银子一套。”

“对呀！”

“说是如许说，但毕竟有碍观瞻。方才那位老驼子沏的茶，叫本官如何品饮得下。”

“霞光彩羽——”

“这雪从哪儿来的？”

“亏你是故意人，这银子该你赚。”

“胡大人所言极是，我府上这帮仆人，一个个丑到极致，是我决计搜求到的。”

“邵大官人考据得有理，”柳湘兰伸头看了看窗外的河水，孔殷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瘦西湖上泛舟，奴家到吴家砖桥，吹箫给你们听。”

食桌在三人面前停下，这一桌菜以鸡与蛇为主，或炖或蒸或烹或爆，形色俱佳香味诱人，胡自皋吞了一口口水，柳湘兰却掩起鼻子，说道：“奴家向来不吃蛇，我好怕。”

“你筹算如何做？”

此时金乌西坠朝霞渐淡，小秦淮两岸的喧闹声越来越大，盂兰节放河灯的序幕已经拉开。邵大侠办完大事，已是一身轻松，他与胡自皋一起走到游廊，对尚在凭栏的柳湘兰说：

“高旻寺的观音菩萨最灵，但路途远，明天恐来不及了，改天择个谷旦，让胡大人陪你去。明天，你还是过好盂兰节。”

这一桌菜肴满是鱼虾，都是小秦淮的特产，像翡翠虾仁、芙蓉鱼片、金线鳝丝、蟹粉银鱼等等，无一不佳。柳湘兰一是因为腹饥，二来感觉过分遴选会让仆人尴尬，第三也因为这桌菜肴很合她的口味，是以执意留下。胡自皋顺她的意不再违拗，文绉绉言道：

邵大侠殷勤答道：“在扬州老耍的人，都晓得一句话，叫‘白日皮包水，早晨水包皮’。这皮包水，指的就是吃茶，水包皮，指的是泡澡。扬州城中，酒楼茶肆与澡堂浴室，可谓比比皆是。一家家争奇斗胜，都是好耍的去处。单说茶肆吧，扬州一城当中，怕稀有百家之多。比较驰名的，有辕门轿的二梅轩、蕙芳轩，教场街的文兰天香，埂子上的丰乐土，小东门有品陆轩，琼花观巷有文杏园，花圃巷有小方壶等等，这都是茶肆中最负盛名者。双虹楼在北门桥，方才出城，是小秦淮与瘦西湖的连接之处。这双虹楼是一个大花圃，楼台亭舍，花木竹石，清算得很有神韵。正楼东面能够远眺，看不尽湖山景色。楼上杯盘匙箸等茶具，无一不精美。”

胡自皋说罢，竟扯起嘴角笑得周身打战，邵大侠暗自讥他少见多怪，待他笑够了，才道：

“普通的茶道就不必演出了，本官只问你，这双虹楼有甚么特别的？”

说话间两人分宾主坐下了，这时一名驼背的老仆人上来泡茶，看他那副模样只能两眼看地，倒是没法昂首看天，实在埋汰得很。胡自皋看不过眼，当驼背老仆人走开，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