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借拟票宅揆开新政 得密札明月照愁心[第6页/共8页]

王篆答复：“部下人的访单都还没有奉上来，卑职来之前已经叮咛，一有密报，直接送来这里。”

“是吗？”张居正微微一笑，“等忙过了这阵子再说吧，你转告她，这些时要埋头养病。”

张居正暖和地责备，接着问了一些女后代婿的家常话。张居正杜口不谈本日的大火，刘一儒更不肯有片语关涉。扯过闲话，刘一儒叮咛侍从家人拎了一个锦匣出去，说道：“先生致位宰辅，实在是可喜可贺的一件大事，我一时想不到如何表达情意。前些时逛琉璃厂古玩铺，看到这件东西，就把它买下了，不知先生喜不喜好。”说着解开丝带，从锦匣里谨慎翼翼捧出一只尺五大小的钵盂。张居正饶有兴趣地上前旁观，这只钵盂乃阳羡紫砂成品，用为水注。钵盂两边之耳，左缀一绿菱角，右缀一浅红荔枝，二者之间，又缀了一枝淡黄快意。底盘上是两只缠绕着的黑螭龙虎。四爪伸开，恰成钵盂的四足。虎腹上镌有“熙宁二年”四字，本来是宋朝旧物。细看这些金饰，无不各肖其形，栩栩如生。按年代推断，熙宁二年距今也有五百多年汗青了，这只钵盂却保存无缺，没有一点毁伤。

“如何死的？”张居正惊问。

“唔，这是宝贝，亏你孟真觅到。”张居正赞美地说，“我早就定下端方，礼品一概拒收，但此次我例外收下。”

“你看出了甚么？”张居正诘问。

“啊？”张居正大吃一惊。

“是。”

那日在文华殿东室，冯保与张居正筹议皇上经筵的事。对于十五万两银子的开支，张居正晓得硬抗不可，因而成心偶然间提了一条建议，如此严峻之事，必然得选个黄道谷旦。冯保回宫向李太后作了禀报。李太后感觉张居正建议甚好，便在冯保的发起下微服出宫，去了李铁嘴测字馆。

湖北巡抚汪伯昆升任兵部右侍郎

张居正仿佛已经推测刘一儒会提出这个要求，说道：“孟真，传闻那天在童立本家门前，魏学曾指名道姓把你鄙夷一通，趁便把我和王之诰都捎上了。”

刚落座，王篆就迫不及待地说：“首辅，明天的这场大火真是天遂人意。”

第二卷终

看罢此札，张居正大喜。他负手走出花厅，忽闻得一阵芬芳的香气。他问游七：

“外头都有何舆情？”张居正又问。

“送了。”姚旷一脸严峻之色，畏葸说道，“首辅大人，出大事了。”

兵部右侍郎粟承禄改任南京户部右侍郎

给施琅奏折的拟票是：

江西巡抚潘季驯升任工部左侍郎

“魏学曾这小我与王希烈不成同日而语。”张居正心中非常赏识魏学曾这股子敢作敢为的豪杰侠气。

“是的，老爷，开得正旺呢！”游七答道。

王篆接着说：“这场大火把插手公祭的官员们都吓蒙了。死的、伤的不说，幸运逃出来的，也都成了惊弓之鸟。”

刘一儒答道：“您初登首辅，政事千头万绪，卑职不便前来打搅。”

“他家门口有锦衣卫吗？”

“是的，我情愿去南京。”刘一儒明显已经考虑成熟，安闲说道，“在自陈的抄本中，愚职已将担负刑部左侍郎两年来的错误得失向皇上陈述明白，并恳请皇上降黜利用。明天来找你，是想再次向你表白心迹，鄙人真的情愿到南京，任一闲职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