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剑影刀光仇生肘腋 风声鹤唳祸起萧墙[第7页/共9页]

“你如何晓得？”

“晓得了。”

张鲸情知再不能兜圈子，遂一咬牙，从齿缝间吐出两个字：“冯保。”

“是甚么？”

张鲸点点头，又不解地问：“这事儿，咱对谁都没讲过，冯公公是如何晓得的？”

张宏看了关照城河上明丽的波光，悠悠地问：“棋盘街滇药铺阿谁叫吕兴贵的老板，与你是甚么干系？”

“三道答案儿凑到一起是：既欲其生又欲其死、非、王不敢后。万岁爷，连着一起看，动静就出来了。”

朱翊钧“噢”了一声，接过盒儿翻开，用手将黑得发亮的“笔毫”捏了捏，一想到它们的产地皆在少女胯下，身上便炎热起来。但此时他没有闲心赏识，顺手把笔盒放到一边，对张鲸说：

“普通的熟人。”

刘玉还没说完，却夹耳掴腮重重挨了张鲸一个巴掌。

“主子大胆说一句，太后是受了冯保的调拨。”

张鲸一听便点头，答道：“冯公公既然说动李太后去了乾清宫，咱再使哀兵绝无用处。你在那儿装蒜哭鼻子，反而更让人感觉软柿子好捏。”

张鲸一扫满脸的惊惧，咬着腮帮骨恶狠狠地说：“万岁爷亲政三个月，连续措置几件大事，已是大快民气。现在若尽数颠覆，这不是政变又是甚么？”

“就一句‘主子该死’就能了事？”朱翊钧一顿脚，哂道，“太后下了懿旨，要将你逐出大内。”

朱翊钧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话来。此时屋子里静得怕人，张鲸只觉耳膜发涨，不知不觉额上已滚下豆大的汗珠。半晌，朱翊钧才抬开端来，阴沉森地问道：“你的意义，是要朕撤除冯保？”

张鲸头也不回地答道：“你派小我去禀告一声，就说咱有急事，吃不成酒了。”说着进了房门，顺势反手把门带上。刚说一小我温馨会儿，想想如何度过面前这个难关，人还没坐下来，忽听得大门咣当一声又被人推开。张鲸昂首一看，是他的管家刘玉。宫里的大寺人，部下都有一帮办事儿的人，最首要的是两小我，一个是掌班，帮忙措置公事；另一个就是摒挡家务的管家。掌班必然是在籍的宦官，管家则非论。像冯保的管家徐爵，就是一个吃喝嫖赌无一不能的顽主。张鲸的这位管家刘玉，却也是阉党一个，以是收支大内无碍。此时只见他满头大汗冲出去，人还没站稳，就一管笛似的叫道：

张鲸又看了看朱翊钧手上拿着的笺纸，说道：“第二道谜，依主子看……”

张鲸还在御马羁系事的时候，因每年要采办大量的兽药，熟谙了很多开药铺的贩子，吕兴贵是此中之一。这吕兴贵看中张鲸今后必有发财，便舍得在他身上费钱，是以两人成了莫逆之交。张鲸不知张宏为何俄然问起这个，遂答道：

“他不是去了云南吗？”张鲸一下子进步了调门儿，嚷道，“东厂凭甚么抓他？”

“吵架如何的？看你那嗓门儿，倒像是打铜锣。”张宏白了张鲸一眼，接着说，“你与吕兴贵只是普通的熟人，怎地晓得他去了云南？”

张鲸假装犯难，嘴上胎呀胎呀的念叨着，忽地把脑袋一拍，镇静言道：

“爷赏个脸，先进咱衙门吃杯茶，然后再开宴。”

“张公公，可算找到你了。”

“这不是叫人猜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