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为淫乐恶太监毙命 辩部疏小皇上问师[第4页/共9页]

“那是嘉靖五年产生的事情，老天子传闻宫里头有人玩对食儿，便把那一对男女都捉了来。男的押到东厂受刑而死，那位宫女，倒是死得更惨。”

听到如此惨烈的故事，李太后从速合掌念佛。细心的冯保看到，太后的眼眶里还出现了细碎的泪花，便考虑着弥补道：

这席话如同一瓢冷水浇在朱翊钧头上，但他机警，很快就转弯答道：

“东厂。”

“要多少时候？”

吴和之死，原是徐爵在冯保的授意下一手筹办。事儿虽办得顺利，但毕竟死的是本身的干儿子，心中多少还是有一点哀思，故凌晨进到大内以后，并没有急着到乾清宫这边来禀报，而是在司礼监的值房里，抄了几段《大乘无量寿经》。他走进乾清宫的时候，脸上还存着哀戚之容。李太后给他赐座，问道：

“也不必铜缸蒸人，那太残暴，你现在就去东厂，赐赵金凤一条白绫吧。”

吴和顿时有些恶心，蹙着眉说：“如此残暴，怎吃得入口呢？”

“啊，死生都是命。”李太后收回这一句不咸不淡的感慨，然后问坐在一边的小皇上，“钧儿，你上午想召见张先生？”

“半个月吃一个，半年下来得吃十二个，上哪儿弄这多的货呢？”

“想不到吧？”陈应凤从番役手中接过一盏灯笼，举着踱到窗前，鼓着眸子子斥道，“看你做的功德！”

没咂摸几下，赵金凤便把吴和的舌头吐了出来，这些子“过场”对她来讲已不是享用而是折磨，她孔殷地想进入“正戏”，她搡了搡吴和，嗔道：

“皇上，臣下痴顽，没看出忽略。”

胡大仙咧着他的漏风嘴巴，似笑非笑地说：“要不，你改吃猴脑，只是药性儿缓。”

“你那气泡儿是如何鼓出来的？”

谈完这些要紧话，吴和便让麻大年把胡大仙领到街上去寻间堆栈住下。他本身到膳房里吃了点东西，然后魂不守舍地跑到大门口瞻望。他在等赵金凤——他的对食儿伴当。约莫戌牌时分过半，才见一乘两人抬的小轿进了胡同口，在他门前停下。轿高低来一个腰挂牙牌的小内侍，这是赵金凤女扮男装。却说大内紫禁城门禁极严，一过酉时便把通向外头的各座城门尽行封闭。统统内侍无事均不得出门。宫女管束更严，早晨不但不能出内城，就是所居宫室的大门也不得擅出。内侍中有要紧事出去的，须凭司礼监发放的通行铜牌放人。吴和自与赵金凤成了对食儿，常常嫌宫里头行事不便，便要约她出得大内到他私宅里幽会。他设法给赵金凤弄了个通行铜牌，又给她备下一套男宦打扮。大内侍应一万多人，门禁那里个个认得？谁要出城，只是验牌放人罢了。第一次女扮男装出紫禁城，赵金凤怀里像揣了只兔子镇静得不可，厥后出的次数多了，也就鼓里头的麻雀吓大了胆，只当是家常便饭了。比来因为左掖门事件，吴和与赵金凤已有好多天未曾会晤。蔡启方的弹劾本子呈到御前后，吴和还镇静了两天，明天拜访冯保，见寄父出言吐气都是保他的意义，内心头才结壮下来。今天下午，吴和便偷偷托人给赵金凤捎了个信儿，要她今早晨出城来相会。

冯保揣摩李太后的心机，说道：“太后是观音再世，宫女们背后里都喊您是观音李娘娘，说你普度众生慈悲为怀。主子大胆建议，对这位赵金凤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