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密信传来愁心戚戚 死牢会见杀气腾腾[第1页/共10页]
接了刚才的话题,两人边吃边谈。
“返来,”高拱喊住韩揖,指着韩揖放在茶几上的那张银票说,“这个你先拿归去,如何措置,等有了章程后再说。”
“没有,老爷没唆使下来,刑部里头那帮人,任谁也不敢胡乱行事。”
“他来凑啥热烈,让他出去。”
“既是如许,我这就走,只是我带来的一干家仆,都还在姑苏会馆。”
“不消不消,你且坐下,没有甚么事好瞒你的。”高拱这么一说,魏学曾只得又坐下。高拱又对韩揖说道,“有啥事就说吧,魏大人不是外人,听听无妨。”
“你现在就传我唆使,命杜化中速来内阁。”
高拱一改刻毒态度,俄然变得这么宽大,韩揖始料不及,继而感激涕零。他晓得高拱与魏学曾另有事谈,赶紧识相告别。
“前次去新郑,就听高福讲,太师平生未曾纳妾,老夫人又没生下儿子。我当时就留了心,必然要给太师物色一个合适的好女子,给太师生个儿子传宗接代。”
“李延这小我,你感觉他到底如何?”
“皇上深居大内,如何晓得李延的果脯?”魏学曾感到迷惑。
“太师,现在我们能够走了吧。”
“我怎会晓得,他们扭住我,便往我头上套了个黑布罩子,牵狗似的弄进这间屋子,才把头罩卸下。”
高拱听罢大笑,说道:“好一个以术补之,好,好!命由天定,术由人造,按你的意义,我高拱气数未尽?”
这本是囚禁钦犯之地,邵大侠就关在这里。
“如此甚好。”
贞观二年,太宗谓侍臣曰:“朕尝谓贪人不解爱财也。至如表里官五品以上,禄秩优厚,一年所得,其数自多。若受人财贿,不过数万。一朝彰露,禄秩削夺,此岂是解爱财物?规小得而大失者也。昔公仪休性嗜鱼,而不受人鱼,其鱼长存。且为主贪,必丧其国;为臣贪,必亡其身。《诗》云:‘大风有隧,贪人败类。’固非谬言也……”
高拱担忧的这一层,魏学曾也想到了,这时忧心忡忡说道:“李延贪墨数额如此之大,账簿上不成能了无陈迹,现在殷正茂接任,会不会顺藤摸瓜,查出这宗大案来?”
“太师,江湖上有句话,无毒不丈夫……”
“你收了?”
“那就直接去死牢,不进朝房了。”
这时天已黑尽,书房里早已掌起灯来。刚落座,高拱就急仓促说道:“启观,出大事了。”
“此果脯非彼果脯也!”高拱似笑非笑,接着就把上午隆庆天子的话陈述一遍。
高拱看着邵大侠的神态,晓得他把意义了解错了,赶紧解释说:“我要那两张地契干啥,你把它烧掉就是。”
魏学曾晓得高拱夙来廉洁自律不肯收人财物,发这一顿脾气原也不是假装。但事既至此,也只能拿好话相劝:“李延做的这件事,固然违拗了元辅一贯的做人原则,但作为弟子,李延对座主存这点报恩之心,也在道理当中。送不送在他,收不收在我。元辅既不肯污及一世廉名,把这五千亩地步退回就是,又何必为这戋戋小事动恼发怒呢。”
“若说不便相见,倒也不是推托之辞,”高拱屈指敲着本身的膝盖,提及话来也是字斟句酌,“都城比来的局势,想必你也晓得。自从隆庆天子犯病以来,当局中兄弟阋墙,张居正谋夺首辅之位的野心,已是路人皆知,我猜想你此番进京,大抵也是为此事而来。”见邵大侠几次点头,高拱接着说道,“古话说得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民气。三年前我高拱荣登首辅之位,你邵大侠立下了汗马功绩。但是新郑一别,除了你差人送来那一副春联表白心迹外,却向来不登我的家门,这是真正的世外高人风格,仅此一点,我高拱对你就佩服有加,焉有不见之理?不要说你主动来都城见我,你就是不来,我还要派人去把你请来相见。在这非常期间,我的身边就需求你这类不为功利只为百姓的义士,荣辱与共肝胆相照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