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众言官吃瓜猜野谜 老座主会揖议除奸[第9页/共10页]

“啊，晓得了，”雒遵一拍巴掌，未曾开口先已咧嘴大笑，骂道：“好你个老陆，在堂堂内阁中枢之地，说如许的荤话。”

会揖在一片昂扬的氛围中结束，给事中都各自回衙草拟奏本去了。

“也难怪他，”陆立德说道，“传闻前几天，冯保派了十个小内侍前去他宅子里做事，明里是奉侍照顾他，暗里倒是监督他，不准他同任何人来往。”

“方才在走廊听得里头唧唧喳喳甚是热烈，如何我一来，就变得鸦雀无声了？”

程文迷迷怔怔硬是想不出个眉目，余下的人都望着那盆瓜皮入迷，一时都难住了。

“偷情。”一名年青的给事中脱口而出。

“孟冲？”韩揖摇点头，苦笑着说，“昨夜我去他宅子里拜访，原意就是想让他表露一些冯保在宫内的作歹之事。这位老厨师不肯见我，让管家出来敷衍，说是病了，脑袋疼得就像炸开了一样，甚么客人都不能见。”

朱衡脖梗一犟，气呼呼地说：“张本直就不照办，再不拿钱出来，民工就会肇事，工程也会无停止地迟延下去，这任务由谁来负？”

世人这才悟出此中奇妙，因而“轰”的一声，笑得前倾后仰。韩揖的眼泪都笑出来了，他指着程文，喘着气说道：“想不到你程文，看着蔫头耷脑的，竟另有这等心窍。”

雒遵接着说：“先皇的遗诏，就是要内阁三大臣与司礼监同心帮助幼主的那一份，自从邸报上刊出后，在官员中引发很大的反应。大师都以为，这份遗诏疑点甚多。”

陆立德指着面前盛满西瓜皮的盆子说：“就这，打两个字。”

“从一个古玩商那儿。”

“回？”陆立德健忘了不快，插嘴问道。

“这是个软蛋。”有人骂道。

首辅一来，尊卑定位。韩揖挂衔的吏科都给事中乃六科给事中之首，是以轮到他来答话。他欠欠身子，毕恭毕敬答道：“门生们在群情阉竖冯保，考虑着如果现在交章弹劾，恰是时候。”

“两个甚么样的字？”程文问。

程文长着一张凹脸，吃得满下巴都是西瓜水，这会儿从袖口里取脱手袱儿一边揩一边应道：“你说吧。”

高拱回到值房，但见工部尚书朱衡已在小客堂里坐定。这朱衡是嘉靖十一年的进士，且当尚书多年，已是三朝元老，春秋也比高拱大六岁。以是高拱对他不敢草率，一见面相互行了划一的官礼。高拱执意把客堂的正座让给朱衡，看过茶后，高拱发觉朱衡神采不大好，因而谨慎问道：“士南兄，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叨教本日为何事而来？”

“有这等事？”高拱略有些感到不测，旋即脸一沉，说道，“冯保如此做，是做贼心虚的表示，也申明他在宫中还安身未稳，弹劾他，此当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