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众言官吃瓜猜野谜 老座主会揖议除奸[第7页/共10页]

一名给事中说道：“要想弄清楚这件事的真伪，只要把孟冲找出来作证。”

高拱一进门，众言官先已肃衣起立，一起向他行了官礼。高拱挥手表示大师坐下，本身也拣正中空着的仆人位子坐了。高拱平素不苟谈笑，这些弟子都很惊骇他的严肃。但本日他们看出座主表情甚好，眼角密如蛛网的鱼尾纹和那两道绕嘴的深切法律，都往外溢出可贵的笑意。一俟坐定，高拱朝弟子们扫了一眼，笑道：

韩揖一帮给事中们在内阁二楼的朝房中坐定，这才晓得张居正与高仪两位辅臣都不在阁，高拱也因急着签发几道要紧咨文而不能马上上楼，顿时他们就不那么严厉斯文了，嘻嘻哈哈开起了打趣。韩揖分开内阁还不到一个月，自我感受还是这里的半个仆人，他下楼找到主管供应的典吏，弄了两个水泡西瓜上来。内阁有一口深井，头天把西瓜放出来泡一个早晨，第二天捞起来吃，又沙又凉，解暑又解渴。

“究竟是甚么？”韩揖诘问。

若要弄清楚朱衡生机的启事，还得先先容一下潮白河工程的启事。且说都城官吏及蓟镇数十万军士的粮食供应，大半靠一条贯穿南北的运河从江浙一带运来。粮食运到通州仓后，再从陆路转运到京师及蓟镇等处，不但破钞大量人力，并且常常还不能及时运送，导致通州仓储存放的粮食产生霉烂。针对这一环境，毕生努力于漕运及治河的水利专家朱衡便在年初给隆庆天子上了一道疏，此中说到：密云环控潮、白二水，是天设便当漕运之地。之前潮、白二河分流，到牛栏山才汇合，通州之漕运船只能达到牛栏山，然后再由此陆路运送至龙庆仓，一起输挽甚苦。现在白河改从城西流过，离潮河不过一二里地。如果能将两河打通，疏浚植坝，合为一流，水流变深便于漕运。往昔昌平的运粮额为十八万石之多，现在只要十四万石，密云仅得十万石。端赖招商运输，每年为此破钞大量银钱，殊多不便。传闻通州仓储粮因转运不及大多泛红朽烂，如果打通潮白二水，每月漕运五万石到密云供应长陵等八卫官兵，再把本镇运输用度折色银三万五千两节俭下来留给京军，则通州仓无腐粟，京军沾实惠，密云免佥商，一举而可得三方面好处。这道章疏由大内转来内阁拟票。高拱主动附和朱衡的建议，因而压服隆庆天子同意实施这一疏浚昌平河运的工程，并让朱衡专门卖力。朱衡接旨后，当真造了一个工程预算，约莫需求六十万两银子，工期约七个月，隆庆天子批旨准行。现在，工期已到了第五个月，正在如火如荼的节骨眼上。按打算，第一期工程款四十万两银子，上个月就该全数到位。户部推说困难，一拖再拖，只给了二十万两，言明余下的二十万两银子，本月十五日前必然解付，明天是最后刻日。朱衡派人去户部划款却碰了一鼻子灰返来，是以非常恼火。他那里晓得，这笔钱恰是高拱授意户部尚书张本直扣下，预备着拍李贵妃的马屁，用来给后宫嫔妃制作头面金饰。因这件事不好摆在桌面上说，一贯不肯承担任务的张本直，便耍了个滑头，让朱衡径直来找高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