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扇子厅扶乩问神意 总督府设宴斩狂人[第8页/共9页]

“为何？”

史大人说罢，便从袖笼里摸出那封信递给邵大侠看。草草几行字，邵大侠一瞥即过，放下信笺，自言自语道：

“你，你还是留几个字吧。”

“你既不把咱当仇家，为何下此毒手？”

“莫问何事，你固然请神降笔就是。”

“如果有那一天……”

獐以脐伤。

老驼背说罢，顺手拿起高脚几案上的一只铜灯台，两手一拍，那只铜灯台顿时扭曲变形，邵大侠见此大惊。他记得数年前的一个寒冬，他去高旻寺敬香返来，看到一个佝偻白叟卧在桥洞底下都快冻僵了，便叮咛部下将这白叟抬回家救治，随后又收留了这位白叟，他就是面前这位老驼背。同老驼背一样，邵大侠府上的那些丑仆，多数因有残疾而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游勇，是他一一收留了他们。固然亲朋对这些人看不扎眼，他对他们却一向很好。在他的印象中，老驼背做事勤恳，但人很木讷，倒是没有想到，他竟是身怀绝技的武林妙手。不由得赞叹道：

象以齿焚，

邵大侠夺过酒壶，自斟自饮，回道：“我向来就未曾把你当作仇家。”

史大人恼羞成怒，一拍惊堂木，吼道：“大胆刁民，竟敢胡言乱语，来人！”

“那你还不快逃！”

“那好，我们乘着酒性儿对舞如何？”

“这是甚么鬼处所，你们欺负本官，返来！”

扬州城里的郑师公，以扶乩闻名。这一日傍晚他被邵大侠的管家——阿谁麻脸矮矬子请到府中扇厅。邵大侠早就坐在那边等待，郑师公一坐下就问：

“我去后，你把我的产业一分两半，一半用来扶养孤儿寡母，一半作为你们仆人的川资。你们都跟了我多年，没沾甚么光，邵某只能在此说一声对不起了。”

“对，我。”老驼背吃力地扬起脑袋，盯着仆人说，“小的略通拳术。”

蛇以珠剖；

占完乩，郑师公停了咒语，从乩盘上取下这首诗，看过一遍后，才忐忑不安地递给了邵大侠。

“邵员外，你终究来了。”

“邵某绝没有恐吓你的意义，自古至今，宦海上大权在握的人，为保本身，杀人灭口的事还做得少吗？”

将此人间，

“那你说……”

“因为制棉衣的银子，是从你那儿赚到的，因为你怕我邵某贪污你的情面，棉衣漕运到京时，你还派了一名亲信师爷侍从，一起与武清伯见面，是不是？”

“没有，走吧。”

“还是有很多形迹可疑的人在门前转悠。”

“叨教圣谕是从谁手上出来的？司礼监掌印是皇上跟前的第一号近臣，掌着传旨之责，冯公公如果帮你，这道谕旨还出得来吗？”

不觉半月畴昔，这期间邵大侠一次也未曾提审。那位史大人再也见不到踪迹。有个狱卒慕邵大侠豪杰之气，便偷偷奉告他，当史大人的小儿子被人奥秘送回府上后，这位老刑官颠末衡量考虑，再也不肯承头谳审这个大案，因而装病回了南京。接他手的人，现在尚未履任，故邵大侠乐得在牢里安逸，每日与胡自皋两人海天雾地地神侃。

“小的在。”老驼背上前一步。

再说邵大侠入门之前已存狐疑，现在又看到王篆闪动其词，便欲探知此中蹊跷。他用心装傻问道：

“那，邵大侠想如何死？”

今夕何夕兮，剑光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