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东厂豪校计诛妖道 工部老臣怒闯皇门[第1页/共10页]
受这一番抢白,秦雍西惭愧难当,恨不能觅条地缝儿钻出来。刘自强瞧着部属如此难堪,心中过意不去,便站出来打圆场说:“这件事没有办好,鄙人作为刑部堂官也有任务。现在唯一挽救之法,一是从速给皇上上一道条陈,奏报王九思的死讯,言明王九思死在刑部与东厂谈判当中。二是把这动静刊载于邸报,同时详列王九思各种罪行,以此为天下戒。如许措置是否安妥,请首辅明示。”
王篆当巡城御史才一年时候,对都城各刑治衙门的深浅还没有全弄明白。他对东厂刑法酷烈早有耳闻,只是一向无缘见地,本日既来到这里,干脆就想探个究竟,因而问道:
看到陈应凤过来,正在房顶用刑的两名番役就要跪下施礼,陈应凤表示免礼,问道:“这鸟人是谁?”
雒遵说:“下官感觉垂白叟这档子事,当局就能处理,用不着轰动皇上。”
“潮白河的工程款还是要给,只是得迟延几日,”高拱叹了一口气,揽起袖口擦拭满头的热汗,韩揖趁机递上那把描金乌骨折扇,高拱一边扇一边说道,“士南兄,张本直对你避而不见,并不是用心推委。他一半启事是怕见了你不好交代,另一半的启事乃是老夫给他下了死号令,务必三两日内,必然要筹集到二十万两纹银交于你。”
“豆馅烙饼到底是个啥东西?”秦雍西不放心肠问。
秦雍西心想只要能见到王九思是个大活人就成,因而应道:“看看也何尝不成,陈掌公筹办让妖道演出甚么?”
看他这副二五杆子德行,秦雍西恨不能拂袖而去,但仍只能一忍再忍,又问:“刑部的咨文,你们收到了吗?”
“犯的甚么案子?”
“甚么咨文?”
几位官员就站在天井边听黑老五一阵神侃,王篆笑着问秦雍西:“秦大人,这黑老五说的话你信不信?”
雒遵抢步上前,一把按住鼓槌,苦言相劝道:“朱大人,这登闻鼓一敲就覆水难收,还望垂白叟三思而行。”
王九思只好作罢,便一手提着铁链,一手拎着刀,一跛一跛地朝外院走来。
逮住这个话把儿,秦雍西诘问:“你既然晓得这个刑法会死人,为甚么还要对峙做呢?”
那位档头滚瓜似的跑去,陈应凤起家一提直裰下摆,手一伸说:“二位大人,请。”说罢头前带路,出门向南,沿路已是充满了番役兵器,鉴戒森严。不一会儿来到大牢门前,陈应凤挥挥手,两名牢卒上前翻开铸有斗大狴犴的锁头,推开大门,倒是一处高墙封闭的天井,院两厢是牢头办事廨房,再往里进第二道门,又是一重院子。两边厢的屋子黑黢黢的,因为高大逼仄,从中间天井上晖映下来的阳光也显得暗澹。为了适应这里暗淡的光芒,调剂目力,陈应凤领着秦、王二人在院门口站了站。俄然,听得右边厢第一间房里传出一阵惨叫,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幸亏秦、王二人都是刑治官员,这类声音听惯了的。秦雍西问:“这里是刑房?”
刘自强与秦雍西两人刚走,高拱才说靠在太师椅上打个盹儿再访问下拨子客人,忽听得房门砰地一响,仿佛不是推而是被人撞开了。睁眼一看,韩揖已气喘吁吁站在面前。
王篆转问陈应凤:“陈掌公,可否把他的头罩摘下来?”
从内阁到架设了登闻鼓的皇极门,本来就不远,高拱一出会极门,便见皇极门东头的宏政门口,围了约莫十来小我。此中有一个身着二品锦鸡麻布官袍的矍铄老者,正在指手画脚与人争辩,此人恰是朱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