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气咻咻皇上下严旨 怒冲冲首辅斥词臣[第6页/共8页]
吴中行、艾穆等四人要遭廷杖的动静,当天下午就传遍了北都城,立即就成了街头巷尾的首要话题。宦海的人都晓得廷杖意味着甚么,这是对犯法官员最峻厉的奖惩之一。只要直打仗怒皇上的官员,才会遭此重刑。罪官从诏狱中提出,押至午门外,在垫了毡的地上头朝三大殿伏身躺下。卖力行刑的锦衣卫兵士手持大棒――这大棒是特制的,它由栗木制成,击人的一端削成槌状,且包有铁皮,铁皮上另有倒钩,一棒击下去,行刑人再顺势一扯,锋利的倒钩就会把受刑人身上连皮带肉撕下一大块来。如果行刑人不部下包涵,不消说六十下,就是三十下,受刑人的皮肉连击连抓,就会被撕得一片稀烂。很多受刑官员,就死在廷杖之下。即便不死,十之八九的人,也会落下毕生残废。廷杖最高的数量是一百,但这已无实际意义,打到七八十下,人已死了。廷杖一百的人,极少有存活的记录。廷杖八十,意味着双脚已迈进了阎王爷的门槛。是以,乍一传闻四人要遭廷杖,吴中行、赵用贤六十,艾穆、沈思孝八十,他们的支属及同僚老友莫不骇然变色,一时候纷繁行动设法救援。
冯保出得东暖阁,一改昔日迈八字步的风俗,而是一溜烟出了乾清宫。
客用说着扮了一个鬼脸。朱翊钧笑道:“你当年弄蚂蚁大战,朕就晓得你是小我精,快投。”
“首辅,有一句话愚职不能不说,但说出来,恐会引发首辅的大怒。”
“是,”冯保奏道,“不是这二人的事,又有两小我上本言夺情事。”
就在张居正记念玉娘心潮难平的时候,游七又来报王锡爵求见。这位掌院学士在此次夺情事件中扮演的角色,让张居正非常恼火。此时约见,又不知王锡爵要说甚么。张居正只得收回思路,叮咛游七把王锡爵领到花厅。
王锡爵听出话中带骨头,他睨了一眼青衣角带的张居正,赔着谨慎回道:
“是。”
王锡爵见张居正已说出绝情的话,只得长叹一声,起家告别。他刚走不久,冯保就差人送来了比来两日东厂的访单。东厂自建立之日起,就担当有监伺百官的奥妙任务。东厂撒在各处的暗线甚多,这些密探随时都会把获得的谍报密呈上来,东厂再汇总成为访单及时向皇上禀报――东厂的访单,也只要皇上一人才气看到,但张居正担负首辅以后,冯保虑着他实际上起到“摄政”的感化,便把访单制成两份,一份呈送皇上与太后,另一份则报给张居正。
“万岁爷,主子的赏银还没拿到呢!”
“另有呢?”
“在老奴这里。”
“起首是你王大人的曲解,你不是身穿红袍,亲身跑到内阁去恭贺吕阁老迁左吗?”
“艾穆向来以名流自居,在都城的清流派官员中,很有一些影响。万岁爷,你记得万历二年‘冬决’的事吗?”
王锡爵晓得张居正对这几小我恨之入骨,不肯施以援手。但目下情势,唯有他的话才可使皇上转意转意,为了救人,他只得苦苦要求:
“愚职今次专为廷杖一事而来。”
“主子每天跟着万岁爷,真不知万岁爷这么大的学问,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啊,这是凶象吗?”
“你这是干啥?”朱翊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