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张宅揆接旨进古寺 李太后冷峭斥奴才[第6页/共11页]

李太后想了想，道：“就依你说的办，朱衡这一走，空下的工部尚书一职，谁来接任？”

“听张先生这么一说，主子还可别离体味。”李太后抿嘴一笑，旋即说道，“你们两个，一个给皇上管家，一个给皇上治国，从这两年的实绩来看，先帝选你们当顾命大臣，没有选错。”

“冯公公忠敬皇上，一片眷主之情天下人共知，这一点不谷也非常打动。但就杭州织造局用银一事，不谷也有一个设法。”

“算了吧，太贵。”

李太后踌躇答道：“朱衡毕竟是三朝老臣，就这么让他走了，天下人会不会说皇上无情？”

“张先心机是理，法是法，听你这么一说，总算谅解了鄙人一片苦心。”

张居正抚了抚长须，不卑不亢答道：“禀太后，下官是先帝为当今圣上选定的顾命大臣。”

李太后冷冷一笑，又问张居正：“张先生，你呢？”

“莫文隆讲到织造局用银中的弊端，不成不引发正视，历朝制造龙衣，一些当事中官借机贪墨，导致民怨沸腾。皇上初登大宝，百事更新，若制造龙衣仍按旧法，则新政从何表现？”张居正一言政事，口气就咄咄逼人，但他并没有健忘安抚冯保，话锋一转又道，“仆身历三朝，嘉隆期间，目睹内廷二十四监局竞相侈糜，当路大珰挟私固谬，假其威权惟济己私，心中无不忧愁。自冯公公掌印司礼监以来，内廷民风为之一新，各监局腐败自守，客岁仅用纸用瓷两样，就省下了一万八千多两银子，奉俭去侈，拨乱归正，冯公公功不成没。此次织造局用银，之以是激发衅端，一是工部尚书朱衡相同有差，二是杭州织造局工价银计算有误。莫文隆本子上已讲得很清楚，制造一件龙衣，实际工价与申请用银工价，差异太大。”

“这你猜对了，你说咱家老爷官有多大？”二百五眯着眼睛，一只脚踏到花架上。

“启禀太后，臣实在不知太后为何选中大隆福寺召见。”

张居正与冯保同时感到惊奇，李太后用手抚了抚细心梳理过的云鬓，絮干脆叨报告了她的那一段尘封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