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靠山山倒[第1页/共2页]
江妈妈脸上像是开了染坊,她狠狠地瞪了那醉醺醺的门房一眼,冷冷隧道,“请他归去,一桶凉水泼醒了。若再有下次,叫人牙子来,发卖出去。”
这会子一笑,像个女鬼一样狰狞。
“如果承平乱世,那我每天躺着做咸鱼,自是无碍。可这天下要乱了。”
待马车一停,她像是活过来了似的,抢先一步跳下了车,又打起了帘子,搬来了凳子在那马车跟前,朝着段怡伸出了手,“这乌漆嘛黑的,三娘子谨慎脚下,让老奴搀着你。”
江妈妈想着,神采又变了变,有些庞大的抬眼,偷偷地打量段怡。
不管是对于那些有工夫在身的杀手也好,还是对于府中拜高踩低的老嬷嬷也罢,都让段怡明白了一个硬事理,背景山倒,靠水水断,靠甚么都不如靠本身!
本日一见,顾从戎绝非莽夫,现在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较着,因为顾旭昭的事情,顾从戎已经窜改了之前的一个决定,他仓促拜别,让人追回了一道号令。
却瞧见她拿着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正用心致志的削着指甲。路上的马车颠簸,她瞧得心惊胆战的,万一一个不好,段三娘子那嫩如葱白的手指,便要被削断了!
马车里静悄悄地,段怡没有开口,江妈妈不晓得如何开口。
诸侯盘据,有人拿了顾旭昭祭旗,不是天家担忧功高震主,想要收回皇权;便是有诸侯狼子野心,想要多占地广积粮遂称王!
今儿个她去顾家,可全都瞧明白了,段怡给顾明睿捡回了一条命来,这顾家再也不会对她不管不顾了。但是先前,她待段怡……
江妈妈躬着身子站在小院门口,并未出去,她话到普通,停了停,复又说道,“明儿个十五了。”
“对了,我有多少银钱可用?”
知路正挑着灯芯,想要屋子里亮堂些,蓦地听到段怡这话,倒是一惊,灯油蹭到了手上,吓得她惊呼出声。
“三娘子累了,老奴便不打搅三娘子,只不过明儿一早……”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姑……女人……你在说甚么呢?我们剑南好着呢,昨儿个你不在,没有瞧见,河边另有人放花灯,那怡红楼的行首娘子,还唱了繁华春。”
乱世之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的确就是脸上写着悲惨二字!
知路先是欣喜,随即脸又一垮,“我们救了明睿公子,有了顾产业背景,先前这婆子那么欺负女人,女人如何不干脆把她换掉?”
段怡将小匕首一挽,放回了腰间,吹了吹指甲上的灰,搭着那江妈妈的手,不紧不慢地下了车。
知路重视到她的目光,忙提着灯笼跑出来燃了灯,“另有女人要学武么?之前固然跟着明睿公子学了一招半式的,但那都是强身健体的,算不得甚么工夫。”
她都瞧在了眼里,剑南之军奉顾氏为主;那酒坊里的奔丧军,崔子更奔丧世人带孝……
她吹了吹手指,“一点小伤,我听女人说话的时候,它都好了。都城那边,倒是没有短女人银钱,逢年过节的时候,比都城里的小娘子们,得得都多些了呢。”
江妈妈眸子子转了又转,心中早已经策画开来。
那门房一个激灵,顿时酒醒了,“江妈妈饶命!”
坐在门前的门房,瞧见马车来了,打着灯笼迎了上来,隔得远远地,便闻到一股子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