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好头颅，一刀斩之（下）[第1页/共4页]

阿谁夜晚今后成为他无时不刻的恶梦，常常叫他恨得食不下咽，寝不安枕。但他未曾细究过，令他仇恨难当的究竟是他取了父亲性命，又或者他令亲目睹到他从小到大引觉得傲的构造之术跌入泥泞，在强大武力面前竟毫无用武之地。

段须眉堪堪一脚踏入窗户，整座小楼便蓦地炸开了！

梅莱禾与卫飞卿清楚瞥见，爆破与灰尘中段须眉不断往下落的身材在一刹时出现了一层黑气，那黑气将他满身包裹，似将他裹成一个刚硬非常的大铁球，竟抵抗了一刹时统统落在他身上之物。刀刺不穿，针刺不入，箭戳不穿，就连火药也落空了本来的能力。那团黑气只呈现半晌便消逝了，却已经充足了。

但他不但没能为父亲报仇，乃至父亲与本身自傲的统统再次被他毫不在乎踩烂在脚下。

徐攸人面上俄然暴露笑容，他伸手拉动了窗边一根细绳。

徐攸人蓦地抬起涕泪纵横的脸，目中恨得几要滴出血：“你这卑鄙小人！你已杀了我父亲，还要在他身后污他名节！”

或许是全庄之人吧。

但徐攸人这时却想不到这些。

玉溪门灭门这一桩虽比不得关雎，放在当年却也算一桩大案，他天然传闻过。实则登楼倒并非高傲到动辄就要灭人满门，实是玉溪门当年几近犯了全部江湖的忌讳。多年之前长生殿行事不羁，不知曾以杀伤力惊人的毒药、火药这几样取过多少人道命，灭过多少人的满门，当年在九重天宫重压之下亦能成为全部江湖的煞星，令人闻风丧胆，即便消逝多年那恶名常常却还叫人咬牙切齿，其高超与恶果可见一斑。玉溪门中人出入江湖以来，到处仿照昔年长生殿行事，暴虐之处倒还另说，只是“长生殿”三字委实触怒了一众江湖门派。厥后登楼寻到玉溪门总坛，这才在众门派可贵分歧的倔强要求下剿除全部玉溪门。

卫飞卿无声感喟。只是他虽分神想到此事，大部分精力却仍还放在段须眉身上。

卫飞卿没见过徐攸人，但他一眼认出他。

段须眉少有这般话多的时候。

他没有躲。

四周有挥之不去的粗重的、惊骇的呼吸之声。

哭得肝肠仿佛都要寸寸断裂。

这标致话啊……说的时候等闲，却常常在不经意之时就要跳出来打脸了。

卫飞卿目光却只紧紧盯着杀意正盛的段须眉。

此时炸开的一整座小楼都朝着无地可着的段须眉涌去，那此中究竟炸出了多少构造暗器，真是数也数不尽。

他这又要如何躲？

他不以为徐离与徐攸人父子值得怜悯。

抬手当下徐攸人一击，卫飞卿道：“徐庄主，我有一处疑问，望你解答。刚才我这梅徒弟甫入山庄便自报家门，你应知我二人与段须眉并非同道，为何还起意要将我三人一起灭口？”并非一网打尽，而是实实在在的灭口。徐攸人必定晓得他那天井与小楼当中的各种杀机，但他不但没有半分提点与踌躇，甚激得梅莱禾第一个动上了手。

玉溪门作歹，终究碰到徐离那小人。徐离构造算尽，终究碰到段须眉那把直刀。徐攸人挖空心秘密杀死他们，自该有被杀的筹办。

他目光眨也不眨盯着窗外。

想着不由摇了点头，暗想此人这心性，好的他不喜好，坏的他也讨厌，但是他到底喜好甚么？

只是细想一想，玉溪门与厥后关雎二者灭门之案委实有些异曲同工。二者都曾引发武林公愤，灭门之祸，亦都是引得江湖各大门派群起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