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人间地狱[第2页/共2页]

元服十五年来，历经大小二三十战，原觉得对人间悲剧已经看得够多了，却从没见过这么高密度的尸骨。

赶在日落之前，雄师勉强赶到了柏原城下。并且刚好就收到了回报，说是稻叶一铁、池田胜正共同城里的河尻秀隆，已经取得胜利，守住城池，歼敌无算。

四方形的狭小城池，边长不过数丈。城外百步范围内，全数被死者的尸身铺满，染成稠密的暗红色，导致完整看不出地盘本来的色彩。

回身看去，只见织田信忠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弯着腰呕吐了出来。

左边紧挨着的是一具白胡子白叟的尸身——究竟上“白胡子”这个特性描述已经显得不太精确，因为全部须发一半都被血和泥感化过了。这白叟身形佝偻，骨瘦如柴，身上连一片铁器都没有，只要好几道被刀剑和枪刃贯穿的陈迹，完整看不出参与过作战的陈迹，他真的是死于作战而非搏斗吗？

内脏和白骨从伤口处外露，到处可见。引来了一些飞虫、野犬另有食腐的乌鸦，在这屠宰场里大快朵颐，间或收回欢畅的声音，愈发显得可骇。

因而军令自上而下传达，催促士卒们加快脚步，向柏原城进发。

途中织田信忠还曾扣问，如此分兵是否存在隐患。但平局汎秀解释说，我方人数远远多于仇敌，就算分红十个行列，仍然能包管每个行列都不会处于以寡敌众的伤害。在这类环境下，分兵反而是最大化操纵了数量上风，限定处所的矫捷才气。

再加上守着后路的织田信包，突前的稻叶一铁池田胜正，被突袭后落空建制原地整修的畠山昭高，以及河尻秀隆所带领的别动队，这些都临时分开雄师队单独行动。

但他如何激发了周遭妇孺百姓的刻骨仇恨，乃至于被围殴呢？

唯二平静自如的，是两只老狐狸，松永久秀和蒲生定秀，或许他们曾经见过更夸大的场景吧。

尸山骨海，血流成河，一望无边的残骸不法则地叠成一堆一堆，另有氛围中腥锈与硝烟交杂的浓烈气味挥之不去。

而本多正重、拜乡家嘉、沼田佑光等等，已然是各自抓着佛珠、护身符之类的东西低头自语。

肉眼所及之处，起码一半的死者，是未着片甲，只穿戴粗麻布衣的布衣百姓，更不乏老辈与妇人。

现在多想也是无益，唯有尽快见到当事人，才气晓得详情。

因而本来三万二千三百人的庞大军队，颠末逐步“瘦身”以后，就只剩一万余人，批示和补给都大为矫捷了。

但平局汎秀来到城门口的小山坡上登高一望，目睹的气象却与天气构成光鲜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