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左师公[第3页/共4页]

缪贤一转头，倒是长安君笑眯眯地站在门口，固然眼睛里有些血丝，但神态表情却非常不错。

此人名叫赵穆，是赵氏宗族后辈，惠文王期间擅权的安平君公子成之孙，遵循辈分，赵王和长安君还得称呼他一声族叔……

在渚河两岸也有一些介于二者之间的大院落，这是赵国权力金字塔的中坚，将相和士大夫们的宅邸。如果平常，这已经是上朝的时候了，应当有一辆辆举着火把的牛车马车从各个院落驶出，浩浩大荡地往赵王宫龙台赶去。但因为赵惠文王归天，赵王尚未亲政，赵太后也没法每日主持朝会，因而渚河两岸仍然处于甜睡中。

赵王丹凑了畴昔，诘问道：“何人？”

“然，通报宫廷表里动静，迎来送往，这便是老仆的职务。”

赵穆嘲笑道：“自赵桓子逐赵献侯，到公子章谋反。赵国汗青上，以公子身份觊觎君位的人还少么？总之，大王在亲政之前，君位就谈不上安定，现在之计，还是要想方设法将长安君送到齐国去，只要长安君一走，就再没有人能撼动大王之位了！”

半刻后，坐在缓缓沿着街道挪动的马车中，左师公触龙微微闭目。

她面色一僵，低声问道：“昨日宫中来人，究竟对你说了些甚么？”

竖人们提着铜灯服侍在旁，触龙的那春秋小他一半的妾室则一边为他清算衣冠，一面抱怨道：“先王和太后虐待，夫早在三年前就不需求上朝了，本日为何要俄然入宫？”

合法缪贤如同一只晨起的公鸡，举头巡查宫廷，冷冷扫视那些偷懒的奴婢时，一个明朗的声音却叫住了他。

拍了拍妾室的手，他安抚她道：“放心罢，宫内无甚大事，有太后在，有相邦和大将军在，有老夫在，赵国安如盘石，谁也翻不了天！”

……

赵穆道：“这左师触龙，年青时就曾与相邦肥义和我祖父安平君一道帮手过武灵王，厥后又做了先王的师、傅，乃是当今赵国少见的三朝老臣，太后见了他，也要降阶见礼，自称长辈。并且以太后的脾气，大王和朝中重臣越是以国事相逼，太后就越刚强不允，这件事，还是得让这等老臣去说……”

他亲热地拉着赵穆的手道：“子穆啊，寡人有了你，就比如简主有了董安于，襄主有了张孟谈！事若能成，寡人必然会让你规复祖上的爵禄，封你为建信君！”

“无他，只是想问一件事。”

触龙的夫人已死，百口高低便以这妾室为尊，主如果因为她肚皮很争气，为触龙生下了季子舒祺。舒祺本年15岁，恰是幼年喜玩的年纪，但老来得子的触龙却对他极其峻厉，常常耳提面命，让舒祺每日鸡鸣便要起来习文练武，不给他玩乐的时候。

“大王这就错了。”

那人身穿一件紫红色深衣，静雅地跪坐在赵王劈面的榻上，乌黑的长发及肩，面貌本已美丽不凡，再画上一点淡妆，更似国色天香，腮如桃瓣，唇如樱桃，到处透着女子的风味，双目更如秋水含月。

……

妾室道：“已经起了，正在后院练习剑术呢。”

他翻开了帷幕，内里，天气还是一片暗淡，乃至有几分寂冷，幸亏这辆安车有车壁隔绝。从车内望去，却见保卫森严的平原君府邸，此时鲜明亮着灯光，且朱红色的大门还缓缓开了条裂缝，有人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