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武安（下）[第1页/共3页]

夜风卷入，吹得烛火颤栗不安，然后是一名将军按剑步入帐内，方才另有些喧闹的营帐，刹时就温馨了，静得连武安君轻巧的脚步声都能清楚地听到。

……

也不等王龁承诺这赌注，这个多嘴的齐国人就持续说道：“就我看来，武安君此番莫不是要打击新郑罢？”

武安君是那种踏上属于他的疆场后，能将统统仁心，统统私交都扼杀殆尽的人。全军之众，百万之师，张设轻重，在于一人，岂可不严？

王龁感觉好笑，没忍住辩驳道：“何故见得？”

王龁内心一阵对劲，走渭北，蒲坂的话，就意味着是先去河东，然掉队攻野王、太行道。

他没有敢在武安君宣布军务的时候暴露浅笑，只是悄悄看了蒙骜一眼，想要瞧瞧他脸上的烦恼。

蒙骜固然说得头头是道，但王龁却感觉这是因为他对秦军、秦国不体味，才胡乱猜想的，便嗤之以鼻道：“好笑，客岁我才帅军攻陷了少曲、高平两地，此二城，皆韩国南阳流派。去岁交战，因为寒冬已至，加上宣太后逝，不得不断止，此番武安君亲身率军，想必是要一举肃除野王，全取韩国南阳地，断上党与新郑交通罢。”

王龁不否定，这蒙骜的确有一些本领，可纯真于军功计算，蒙骜是完整配不上“五大夫”这一名置的，还不是靠了丞相范雎的保举？

与外人设想中分歧，武安君白起家材不高，不及七尺，走路也比较随便，没有用心拿姿作态的持重，但即使如此，当他呈现在面前时，却仍如一座坚可不摧的山岳，高耸地横亘在世人面前。

这，或许就是阵斩人头数十万后，渐渐哺养出的将者杀意吧。

“不是野王？”

蒙骜却只是笑了笑，不觉得然：“再过半刻，武安君就要来宣布此次兵锋所指之处了，你我事前测度一番又何妨？不如当作一次小小博戏，输者不争前锋之位，何如？”

他的面貌不像普通秦地出身的将领那样面庞开阔，大气实足，反而小头而面锐，像一只鹰隼……

天下无敌，这句话放在白起家上不是谬赞，而是究竟。

“我在齐国时便听闻，武安君出，必有大战。上一次还是华阳之战，前一次则是破楚鄢郢，此番大王、丞相，又以武安君为将，怕是要一举破韩了。”

和秦人将领稳扎稳打世代堆集军功分歧，这些外来者最让人不喜的一点，就是能通过相互的保举获得大王的召见，靠一些花言巧语博得大王欢心，从而一步登天，获得他们花了几代人才辛苦得来的位置……

王龁却点头道：“虽说兵法中以避实击虚为上，可武安君分歧，该与敌军交兵时，毫不会遁藏，他更喜好以正合，以奇胜。”

二人在这小声争辩，帐内的其他将领也在群情纷繁，此番东出固然早有筹办，但到底要进犯韩国那边倒是个奥妙。

这些人在秦孝公、秦惠文王、秦武王期间都很活泼，商鞅、张仪、甘茂作为外人，却都当上了丞相，多次率秦军东出。可到了今王即位后，穰侯魏冉不喜前来游说博功名的策士，摈除客士，秦国的客卿权势大减。直到魏冉垮台，魏人范雎当上丞相后，六国策士眼看秦国政策呈现了窜改，再度呈现了一个投秦的飞腾，这蒙骜本是齐人，就是前年投过来的。

……

他的眼睛也像极了鹰隼，一双瞳子白黑清楚，视瞻不转，如果谁不谨慎与他对上一眼，便会感受寒意彻骨，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