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反客为主[第1页/共3页]

“先前几年，也不乏有西乡渔民、南乡猎户来县邑求援，祁尉欲出兵剿贼，可昭余祁的水贼很少登陆，与地步在北乡的祁氏、祖宅在东乡的温氏并无短长干系，故而豪长无人呼应。祁尉光靠那些县卒难以成事，只好不了了之。至于谒戾山的群盗……”

或许，会给反对者安上一个“暗通盗贼”的罪名，杀鸡儆猴吧？

祁翁见宗子如此模样，很有些绝望，用拐杖重重地隔空点了他。

“毕竟，剿贼于我祁氏也有好处。”

祁翁做出了决定：“现在还是以稳定，应万变，既然晓得长安君心机周到，不成轻视，我家就更要谨慎了。让琨儿在长安君身边经心尽忠，长安君要人手，就拨出五百……不，六百给他，都要年青精干的，至于粮食，也出一千两百石！”

是了，这就是报酬刀俎我为鱼肉的感受，在杀气和威势上，长安君虽远不如秦武安君，可他装了这么多天的驯良公子，渐渐消弭祁县豪长警戒后，俄然撕下了脸上的假装，目光一侧，顿时镇住了统统人。

他苦着脸道：“阿翁，若出了这些粮食、壮丁，我家本年可就没多少余粮外贷，夏收也要人手不敷，阿翁已承诺长安君了？”

祁翁捋了捋髯毛，谒戾山的群盗是二十年前来的，本来是一股魏国河东逃兵，渐渐堆积了韩、赵两国因战乱、兼并地盘落空地盘的百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内里有很多人恨他祁氏入骨呢，每逢秋冬没少来滋扰，若能借长安君之手剿除了，也是一桩功德。

“胡涂！”

“一千石粮食，五百壮丁，这但是我祁氏全族一半的存粮，一半的人手啊！这不是借，是明抢了！”

祁翁神采一黑：“长安君都以酒樽扣案，说‘其有不肯者乎？’了，他还承诺自出钱帛，去晋阳购两千石粮食返来，剩下的缺额，由各家遵循地盘多少分摊。温氏等各家属长无不昂首帖耳，承诺会协滋长安君，老夫还能当场谢毫不成？”

祁翁了然：“你的意义是……”

祁翁点了点头，却又摇了点头，他这两个儿子，宗子太怯懦无谋，在这乱世里恐怕保不住家属。次子有些心机，却又过分火，一个不谨慎就会让祁氏万劫不复。这就是他迟迟不把族中事件全数交给他们的原因……

因而祁翁坐下，双手扶着拐杖深思，很久后才问二儿子道：“那你觉得，现在我祁氏该如何应对？”

“儿算了算，几百县卒，加上县中各族，西乡、南乡的募兵，最多能凑出两千人，这两千人还成分杂糅，长安君一个贵公子，不懂军旅之事，带着这些人去剿贼，别被盗贼反攻大败就好，想要尽灭山泽两股群盗，何其难也！”

祁仲平还是那句话：“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暗中投秦！等长安君尽收祁县民气，我家就真成了待宰的鱼肉了！”

他受祁翁指派，多次去秦国河东行走，见地较广，六年前还给秦军当过领导，对军旅之事略有所知，祁翁便道：“为何不会顺利，你且说说看！”

老迈祁孟明一向在帮父亲打理家中地步、粮仓，一听被长安君分摊了这么多粮食，顿时就肉疼起来。

祁孟明大惊失容，赶紧下拜：“阿翁，儿绝无此意！”

承诺，便能够持续享用面前的酒水嘉柔，回绝，就得面对背后的按剑军人。那种环境下，谁敢说不？哪怕长安君之前表示得慎重驯良，可祁翁也拿不准，若当众让这位公子丢脸，他会做出甚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