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两张告示,三四万两银子就进了海州运判的腰包[第1页/共5页]
曾国藩先派薛福成悄悄地到海州去,将环境查实,要他联络几个池商,以他们的名义写一份状子告上来。海州池商们传闻曾大人要整裕祺,个个主动,将裕祺的罪过十足揭了出来。幼年气盛的薛福成对这个赃官恨不得食肉寝皮,他把平生做文章的本领都拿出来,花了三天三夜,扎踏实实地写了一份状子。曾国藩看了这份状子后,当即派巡捕拿了令牌前去海州,将裕祺逮捕归案。又派彭寿颐暂署海州运判,清查海州分司积年账目,把裕祺贪污数量查清后再抄家。
陶澍死的那年,曾国藩正散馆进京,刚入宦途的年青翰林从当时起,就对这个同亲前辈敬佩不已,引为表率。"第一步,先把陶澍当年的盐政旧制规复过来!"曾国藩作出了这个决定。就在同时,曾国藩抽出一批得力的幕僚,包含彭寿颐、黎庶昌、吴汝纶、张裕钊、薛福成在内,分拨到苏北、淮北、江西、湖广一带去调查淮盐营销的现况。他没有健忘那年对黄廷瓒的承诺,特邀黄廷瓒来江宁佐幕,并由黄卖力此次清算盐政的详细事件。
裕祺是个蒙前人,捐纳出身,在海州分司做了八年的运判。此人完整置国法于不顾,凡能谋财之路,他一条都不放过,仅仅八年,便在海州盐务中捞取了六七十万两银子。裕祺有一绝招,为别的盐官所不及。每年开春时,他便借引商之口,以滞销为由,抬高食盐收卖价,弄得池商惶惑不安,只得大师一起凑集三四万两银子给他,千求万求,他才再出一张布告,借池商之口,以怜恤灶丁为由,将盐价规复过来。就如许前后两张布告,几万两银子便入了他的腰包。引商、池商无不对他恨之入骨。他是科尔沁右翼后旗人,与僧格林沁有点干系干系,便自称僧王是他的表哥。僧王是当今皇上的表叔,既是他的表哥,那他岂不也是皇上的表叔?贩子们虽不清楚他的秘闻,见他说得有根有叶,哪个不怕他三分!便都乖乖地听凭他的剥削。
与此同时,裕祺的弟弟裕祥也在严峻地活动。裕祥起首办理了一包珍宝,来到扬州找都转盐运使司运使忠廉,求他在曾国藩面前讨情。
本年他故伎重演。池商们早已作好筹办,凑了三万两银子给他,他不收,无法又加一万,他仍不收。本来,裕祺看中了一个池商以八千两银子从南洋带返来的一串真琪楠朝珠。这挂朝珠以碧犀翡翠为配件,腻软如泥,润不留手,香闻半里以外。裕祺的仆人将这个动静流露后,池商们只好又凑集八千两银子买下这串朝珠送给他。他这才贴出第二张布告:盐价还是。
五为邻私劫夺。正因为偏僻之地淮盐售价高,邻盐便以路近价廉乘虚而入,侵犯了淮盐的销地,影响了淮盐的发卖。如长芦盐劫夺淮北,川盐劫夺鄂西、湘西,粤盐劫夺湘南。
裕祺事前毫无筹办,临上路时,把弟弟裕祥叫到一边,暗中叮咛:不吝破钞巨资,也要设法打赢这场官司,万不得已的时候,将他常日所记的另一本账拿出来,进京找僧王府,请僧王出面,与曾国藩见个凹凸。
当时,忠廉接到裕祥送的礼品,打量着如何为他讨情。忠廉内心清楚,裕祺虽贪婪剥削,但还不是第一号的。两淮盐场共有二十三场,属于淮南者,通州分司辖有九场,泰州分司辖有十一场,海州分司所辖的只要淮北三场。与通州、泰州比拟,海州分司辖地最小,能够讹诈的工具天然也起码。裕祺曾亲口对他说过如许一桩委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