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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一别竟伤春去了[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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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晓得春燕难过本日,且非论这一年多来的奉侍,就凭昨夜那番"三不瞑目"的话,曾国藩感觉本身明天也应停办统统公事,守在春燕的病榻边,给她最后一丝温情和安抚。但曾国藩没有如许做。为了一个女人的死,便废搁公事,岂不因小失大!一个堂堂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在小妾面前情义绵绵、哀思失性,鼓吹出去,岂不成了人们谈笑的话柄!何况明天收到的两份上谕,事非平常,不能迟误。

"明天夜里就悄悄抬出衙门,统统祭吊典礼都在静虚庵停止,我不插手,纪泽也不去,就由你出面代表曾家应酬,典礼由她的兄长主持。告诉安庆府县,一概不要派人送钱送物去。此事不能张扬,静悄悄地办。请静虚庵的尼姑念三天经。三天过后,就暂在庵内租一间空房停着,是埋在安庆,还是运回湘乡,今后再说。"静虚庵里,尼姑们为春燕念了三天超度经文。总督衙门里统统仍旧,没有一点办丧事的迹象。曾国藩还是每天治事、见客、读书、下棋,看不出一丝丧妾的哀思。第四天夜里,王荆七带着供果、钱纸、线香、蜡烛等物,偷偷地陪着曾国藩来到城外静虚庵。荆七将供果摆在春燕棺木旁,燃起香烛,焚化钱纸。曾国藩坐在一旁的草垫上,看着黑漆发亮的棺材,既不哭,也不作声,只是冷静地呆坐。过了好久,他从袖口里摸出一把雕花红木梳来,轻柔地抚摩着。这是曾国藩给春燕买的唯一一件礼品,只值十文钱。春燕很爱好,每天用它梳头。那乌黑的长长的头发,那白里透红的面孔,跟着这把梳子来到了曾国藩的面前。又过了好久好久,他叫荆七向尼姑讨来几张白纸和笔砚。藉着暗淡的灯光,他为春燕写了一副挽联,叮咛荆七吊挂起来。挽联挂好后,他又端坐在草垫上,两眼呆呆地望着它,内心一遍又一各处几次念着:"未免有情,对帐冷灯昏,一别竟伤春去了;似曾了解,怅梁空泥落,何时重见燕返来。"直到窗纸垂垂变白,天将近亮了,曾国藩才叫荆七将挽联取下来,在春燕棺木前燃烧。他最后细心看了一眼那把雕花红木梳,然后也将它扔进火中。望着梳子和挽联一齐烧成灰后,才和荆七一道,无声无息地回到两江总督衙门。

"惠甫陪我下两盘围棋。你们两个归去吧!"曾国藩挥挥手。

曾国藩并不迷恋女色,陈春燕也不是国色天香的女人,但这一年多来,他倒是从内心喜好上了春燕。曾国藩没有多少时候和春燕厮守在一起,也没有以像与儿子说话那样的热忱来向春燕交代该如何做、不该如何做,统统都靠她通详确细地察看体味来决定本身的言行。没有多久,春燕便超卓地做到了这一点,她完整把握了曾国藩的脾气,奉侍得殷勤详确,使得邃密的曾国藩找不出一点岔子。特别令曾国藩对劲的是,春燕谨守妇人端方,一天到晚未几说一句话,不随便走动。安庆总督衙门有前院后院,后院她只走过几次,前院是向来不去的,平时走动,走到厅堂的门帘前便止步。另有一点是不贪。春燕的母亲和兄嫂偶然来看她,走时老是两手空空的,从不私塞他们一点东西。有这两条,曾国藩垂垂对春燕生出一丝倾慕来。谁知春燕年纪悄悄却染上了吐血的恶疾。曾国藩四周延医,终无结果。四十多天来粒米未沾,只靠吃药吊着一口气。曾国藩派人将其母亲、兄嫂接来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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