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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耀一骇,心道完了,君上犯病了。
薛璎看到“无后”一条略觉迷惑,伸手拆开另一卷翰札细究,这才知,卫厉王的君夫人也是个颇具悲剧色采的人物。
孙杏儿回声跟上,待到石亭搁下东西,又听她道:“我这儿不必人奉侍,你且下去吧。”
大陈皇室为冯姓,薛璎全名“冯薛璎”,魏迟起初得知她是长公主后,曾称呼她“冯姐姐”。她却因顾及皇家姓氏敏感,不给他这么叫。以是他现在就改称“薛姐姐”,好将她与永宁殿里别的都雅姐姐辨别隔。
薛璎转头,目光疑问。
她表情庞大地看他一眼,见他一副求知模样,想他既然来了,也就几句话的事,就做做善事吧,便接过他手中竹简问:“哪个不认得?”
元月将尽,孟春时节的长安已没那么冷,露天略坐倒也无妨。
魏尝眼疾手快,一指屋内一面巨大的檀木架几道:“长公主这儿的书柬,我能看吗?”
而此人平生的结局,也似应了这谥号的恶果:不得善终。——十岁继位,遭臣下架空王权,十七岁娶妻,直至二十二岁战死边外,始终无后。
她这语气,相较对魏尝,倒要软上几分。但魏迟只是见阿爹奸计不得逞,情急之下叫住她,并不晓得本身究竟要说甚么,脑袋瓜一转,憋出一句:“我饿了……有没有好吃的?”
他清楚是吃过午膳来的。薛璎目露无法,道:“吃甚么?蒸饼?”
此人姓卫名敞,因幼年继位,并无表字,身后得恶谥“厉”,意为“暴慢无亲,殛毙无辜”,后代对他的评价,便如这谥号普通,多为贬低。
魏迟忙扯住她衣袖:“薛姐姐等等!”
薛璎则出了偏院。
卫敞十七岁那年,与卫国相邻、同为彼时六国之一,但气力最弱、边境最小的薛国,与他提出联婚,获得卫国亲薛一派朝臣的支撑。几经参议,卫敞迎立薛王室十七岁的女公子薛嫚为君夫人。但这个薛嫚,却在同年春季产后血崩而死。而她诞下的一名小公子,也在不久后短命。
薛璎抬脚根上,背面魏尝肚子里直犯嘀咕,心说他断三根肋骨也能不痛不痒举头阔步,有甚么好大惊小怪的?一边沉着张脸,跟着她持续往里。
魏尝伸出食指,指了一个。
薛璎看一眼一脸懵懂的魏尝,低头将竹简内容大抵掠了一遍,才发明上头所记,是一篇相称香艳的辞赋,通篇下来竟是字字含春,很有一股不成描述的意味。
倒也并非她毫不体贴魏尝,实是宗耀日日都向她回禀一次他的伤势,林有刀更连他午膳舀了几口汤水也记下给她,她对他的景象已然了如指掌罢了。
魏迟答完,眼睁睁看她再次分开,转头跟魏尝对了个“本阿郎极力了”的眼色。
架几并非书架子,上边诸如翰札、瓷瓶等物什,多是用作装点。薛璎一则还未入住,二则对这些细枝末节并不在乎,以是也不清楚上头详细是甚么,随口道:“随便就是,这类小事不必过问我。”说罢再次回身。
她清清嗓一本端庄道:“讲习武之道的。都是些高深莫测的武功把式,我也不是特别明白。”
薛璎敏捷浏览完一卷木简,大抵体味了卫厉王的平生。
那以后,卫敞再未另立她人,以是直到死,膝下都无一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