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香囊[第1页/共4页]
姬月白有些吃力的眨了一下眼睛,将目光移向门口,想要晓得这究竟是临死前的另一个幻觉,还是真的有人来送她最后一程了。
“我也晓得你,”男人徐行而来,在她的床前停下了脚步,姿势安闲笃定,一字一句的道,“明嘉公主。”
张淑妃胸口堵着一口气,面上泛着青色,这时候却也勉强挤出笑容:“只要你喜好的,哪有我不给的?你要哪个?”
虽张淑妃早前还不肯叫女儿出去,感觉公主皇子都没有搬出去住的,姬月白这要出个例外,必定是要丢了本身的脸。可眼下她被女儿摆了这么一套,胸口也堵着气,多少有些欺软怕硬,想着女儿这一出出的手腕,自不敢再使坏,反是又添了几分惊骇,巴不得干脆眼不见为净,早点儿叫人滚出去。
也就在此时,她那永久被幻听和霹雷声折磨的耳朵里传来了脚步声。
姬月白指了指翡色:“我瞧这丫头非常聪明,这归去慈安宫,正该有如许忠心又聪明的人跟着。母妃不若便将她给了我吧?”在张淑妃回声前,姬月白又垂眼扫了翡色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可情愿?”
也恰是以,她既没有张淑妃那样傲视流波的妙目,也没有贤妃那样脉脉含情的水眸, 一双乌眸静的如波澜不起的井水。这不甚精美的五官落在一处却又生出很多说不出的神韵, 好似品茶普通:初入口时略有些苦,回过味来却有清甜的滋味。
不过,想到方太后那脾气,张淑妃内心那口气又缓了过来:方太后早就瞧她们张家不欢畅,不管是先时的孝全皇后还是现在的张淑妃都没能从方太后那儿得了好。现在,天子和方宸妃起意要送姬月白畴昔,方太后收不收人是一回事,便真是收了人,只怕也要有好一番的磋磨——就姬月白这点儿小孩手腕,要搁方太后那儿,只怕是不敷看。
方宸妃嘴里说“这事原也不该我说”,可实际上,她倒是后宫里最能说这话的人——她姓方,恰好与方太后一个姓,便是方太后远亲的侄女儿。
方宸妃说了四皇子的病情后又转口问了张淑妃的事情;“珏哥儿已是好了很多,只是不知淑妃mm这......”
天子一想果是便应了,转头与姬月白道:“你让人清算下东西,迟些儿朕带你去慈安宫。”
乱世将去,那些昔日的、腐朽的统统毕竟还是会与她这个将死之人普通的逝去。
姬月白灵巧的应了,好似一个有些忐忑的小女人,转头与张淑妃道:“玉暖是我用惯了的,必是要带上一起去慈安宫。只是,这还是我头一回分开母妃,母妃不若指个身边的宫人给我吧?”
姬月白又想要笑,可她已经没有力量了,面前更是昏沉沉的,仿佛一层又一层的暗影压上来,就连身上丰富的被褥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但她还是强撑着,每一个字都如切金断玉:“我重伤他,并不是为你——当年,我的母亲和兄长为好处将我当作礼品,赠与敌寇。我虽无知却也知耻,怎能让他们快意?”
姬月白也是以而模糊尝到了人生里最后一个春日的清甜滋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姬月白看了看张淑妃更加丢脸憋屈的神采,的确就跟吃了十全大补丸普通,浑身舒坦。
事涉方太后,又有方宸妃这个方太后远亲侄女儿在侧软语诚心劝说,天子踌躇过后还是点了头:“你说的也很有事理。”内心已是方向于叫姬月白去慈安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