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五月鸣蜩闻羌曲(四)[第1页/共3页]
仇老狐狸放下茶杯,昂首望着韩冈,说道:“是秦凤路上的窦副总管。”
“……这又是从何提及?”韩冈更胡涂了,路诽谤病事指的是军诽谤病,勉强也能够附带上军中家眷,但与布衣无碍,而王韶的提举蕃部,与医药之事更是不搭界。
一个党项人,在汉人的国度里治病救人,这是甚么样的精力?韩冈没去想这个题目。但一个党项人把人治死了,病家又在军中,很能够跟西贼厮杀过不知多少次,他们看着死去的儿孙,会有些不好的遐想,也是能够的。这只能算是仇一闻的门徒运气不好,另有就是太多事。
啪,韩冈一拍桌子,心头有些火气,“那还告个甚么?!这等夹缠不清的人家,仇老你在秦州城里找个熟人说上两句公道话,也就畴昔了。世上有几家没短命太小儿,天家都免不了的事。这都要递状子,曰后谁敢做大夫?”
“光是为了个党项身份,就把人送进大狱,这实在有些过分。如果统统都如仇老你所说,我必定会要为令徒辩白上几句。”韩冈摇点头,以民族成分取人,倒是把那些忠心于大宋的外族往外推,并不是件有长远目光的作为。
这底子是强词夺理!韩冈都想掀桌子了,‘那里对得上!?’
仇一闻渐渐的抿了口茶水,然后轻描淡写的说着:“是窦副总管……”
“病家身在军中,我那徒儿跟蕃人又有些干系,这不是恰好两边都对得上?”
‘就当我没听到这回事吧!’韩冈内心想着,‘这开甚么打趣!’
“绞?!”
并且这仇一闻人老嘴碎,说了半天都是夹缠不清,说不到个点子上。韩冈深吸一口气,平了心头火气,“仇老,你还是把此事来龙去脉给小子重新到尾的分辩一下,那样,小子才好晓得该如何去做。”
‘开膛破肚,把瘤子给割出来。’韩冈一点后代的医学知识还是有的,不过肚中的瘤子长得这么快,多数还是恶姓,即便在千年以后也不是那么轻易能救返来。
不过话说返来,真要提及民族成分,大宋这边的党项族人实在为数不比西夏少到那里去,忠心耿耿的也很多。河东驰名的麟府折家,就是党项人出身,但他们家从宋初便归附,跟契丹、西夏打了不知多少年,是驰名的将门世家。而近一点的镇戎曲家,也是有着党项血缘。
气候炎热,门边树上的知了大合唱也是让人听着头疼。站在门前说话的确不是礼节。韩冈请着仇老郎中进了待客的厅中,谦让两句各自坐下,又让人送了茶汤上来,他才重又问起,“既然仇老你不是来找小子经验医术上的事情,那究竟是为了甚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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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两口茶,韩冈俄然想起一事,仇一闻还没跟他说清楚过病家的身份呢。前面仇一闻说是病家是军中人,但以仇一闻在秦凤军中的人望,如何还会有人跟他过不去?逼着仇老头子在大热天里,赶到古渭来找他韩冈?
“韩官人你也太看得起老头子了。”仇一闻唉声感喟,“官人们要跟老头子过不去,老头子就要躲着走。老天爷要收人时,老头子的脸面也一样没处挂。
“也就是月前的事,老夫的一个徒儿在秦州城里做着郎中,分歧医死了一个两岁的小娃子――实在也不能算他医死,本就是病重。老夫的徒儿只是扎了两针,又开了个药方,到了第二天就有救了。现在那家人把老夫那徒儿送进了大狱里,说是要治他个庸医杀人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