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秉烛待旦已忘眠(上)[第3页/共3页]
王厚点头称是,他去过东京汴梁,也晓得在汴河连接黄河的河口四周,堤内的纲船乃至比堤外房顶还高,都是因为黄河泥沙倒灌的原因,为了疏浚汴河河道,每到夏季就要驱动多量民伕和厢军。汴河两岸的百姓,为此苦不堪言。
韩冈不再说屯田市易之事,能说的都说了,再深切说下去本身就要露底,话头一转,悄悄叹道:“不过关西早非胜地,出产已远不及汉唐,不然也不需辛辛苦苦的去屯田。多少上好的地步,都被黄河的流水冲掉了,而黄河也是以变成了黄色。这可不是功德!不但关中良田尽丧,连天下都遭其患。”
“比起市易一事,屯田便不算困难,秦州沿边地广人稀,只要见缝插针,在屯垦处筑堡而守,两三年内便有小成。通过屯田兵来震慑周边蕃部,打击悖逆之辈,再公允处断蕃汉胶葛,赐亲我汉家之蕃酋以官职,以收民气。使其为我用,而不为西夏所用。曰后攻打西贼,他们也便是助力!”
韩冈把酒碗放下,碗内的浊酒垂垂定下,而酒糟便沉到了碗底:“你看,只要水流轻缓起来,水中的沙土天然便沉淀下去了。欲治黄河水,先治黄河沙。欲治黄河沙,则得先从沙土来源动手。不然任凭你堆高河堤,掘深河底,也不过是治本不治本的应急手腕,决堤改道也是或迟或早的事情。”
“韩兄说的恰是。”听得韩冈说得通透,王厚不自发的喝了口寡淡有趣的浊酒,叹道,“庆历八年【西元1048年】六月,黄河在澶州商胡埽【今濮阳县】决口,改往北流,直入渤海。朝堂的相公们为了是填塞决口,还是顺势将河水导往北流,闹了几年也没见分晓,厥后勉强行事,也没胜利。
韩冈低头抿了一口酒。只看王厚这一段群情,绝对是在河防高低了苦功。韩冈自知在黄河水利等细节上,他是必定不如深有研讨的王厚。不能再往细处谈,韩冈把话题拉回到本身善于的水土流失上:“这就是泥沙过量的风险地点,南边雨水十倍于北方,而长江水势自是远过黄河,为何长江少有决堤?还不是长江沙少,黄河沙多的原因。砍了太多树木,山上没有草木固土,雨水一来便会泥沙俱下。看看泾水之清,再比一比渭水之浊,是何故方有泾渭清楚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