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破釜沉舟自专横(上)[第2页/共3页]
这等贼子就是靠着隔断上官和百姓,从而表里渔利。但韩冈分歧,士人周游天下,是从祖师爷那边传下来的传统,他又来自后代,更是把离乡背井视作等闲。出村进城,为本身讨个说法,就像用饭喝水普通简朴,底子不算甚么。
韩家的正厢中,韩千六气哼哼的说着。李癞子方才在李将军庙中,扯谎也不待眨眼,明显白白的要夺他韩家的地,连脸皮都不要了。
两人举杯痛饮,提早道贺本身心愿将成。觥筹交叉,喝到半夜方休。一个癞子,一个瘤子,倒也是好搭配。
“李癞子先说是县中方才行文,上面有俺的名字,后又说看在三哥儿的病上,帮俺拖了两个月,比及跟刘槐树说的时候,又变成了县中没有定下要谁去应差役,哪个代俺去都能够。几句话的工夫,连变了三种说道,底子就是睁眼扯瞎话!”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李癞子在将军庙里胡扯的时候,你如何不一凳子砸死他!照老娘说,抄起刀子,去他家拼个你死我活!”韩阿李的脾气比爆仗还暴躁三分,点着就着的那种。粗重得跟支铁简也差不离的擀面杖还紧紧攥在手中,一边说话一边挥动,只恨方才李癞子跑得太快,没来得及给他一记狠的。
李癞子和黄大瘤正算计着韩家。而将军庙中的宴席已经结束,韩家四人聚在正屋里,也在参议着应对的战略。
韩冈笑着点头:“爹爹年纪大了,还是让孩儿去城里走一遭罢!”
李癞子心愿得偿,笑容也变得对劲起来,“韩菜园种田是把妙手,有他指导,村里的庄稼长得硬是比隔壁的几个村庄好个那么一两成。要不他的那块菜园子把俺家的河湾田分红两半,卖了以后还打着赎回的主张,俺何必做个恶人。”
不过,这也是韩家没有权势的原因,如果他是相州韩家的子嗣,那个敢小觑他一眼?如果他现在已经名动关中,又岂是李癞子之辈所能欺辱?
韩冈沉默着。在将军庙里,他笑语盈盈,充满自傲,从庙中返来,也是一派安稳,气味宁定。将心中的熊熊肝火藏得无人看出,只要收在袖中的拳头握得死紧,如刀双眉微不成察的颤着,似是要出鞘斩人。韩冈现在杀了李癞子百口的心都有了,李癞子打他家菜园的主张不提,现在又把手伸到云娘身上,用得还是如此暴虐的手腕,直欲逼着韩家家破人亡,这事他如何能忍?!
黄德用哼了一声,对李癞子的担忧不屑一顾:“实在本不需如此,但韩菜园既然不识好歹,也顾不得甚么了。归正韩菜园又不是陕西乡里,不过是个外来户,没个亲族支撑,怕他何为?!”
黄德用终究笑了,脖子下的瘤子抖的短长,“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亲家凡是有事托俺,俺黄德用甚么时候没经心极力去办过?北山那块田是给新妇【注3】的,俺岂会贪你的?韩家的养娘俺也只是看着她聪明罢了……”
两人虽是亲家,但李癞子只是个土财主,而黄大瘤在县中倒是陈押司的亲信。黄德用的无礼,李癞子也只能视而不见,拱了拱手,笑道:“还很多谢亲家的战略,韩菜园连脸都青了。”
李癞子听着黄大瘤假抛清,心中都感觉恶心,忙举起酒杯笑道,“亲家说得是!说得是!来……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