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第4页/共5页]

第二章宿世昏昏

她垂垂有些不肯见他了，她想她该回北地去了。

直到那天，茯苓面若金纸、倒地不起。她一面吐血一面丁宁，“花茶……有、有毒……女人谨慎……谨慎……”

幼时，她和衍哥儿两个，常常都恨不能将那货担给搬空。多数环境下，他们也确切这么做了。

她这才晓得，本身身在步步惊心的国公府，而非繁华温馨的安乐窝。

再对峙一下下。

“嗯，你且冲些荔枝汤来。”昭昭不是很饿，倒是有些渴了。

不去想了，昨日各种比方昨日死，总之她这辈子再也不想和那人扯上任何干系了。不过……

想她宿世，真真是“世人昭昭，独我昏昏”。

“天都快暗了，衍哥儿还在书房里勤奋吗？”

昭昭将那“朱栾水”靠近鼻尖，细细地嗅了嗅。

昭昭想起了她儿光阴日伸长了脖子盼着一个南边来的货郎。说来也怪，那货郎仿佛年年都来，但她却一点儿也记不得那货郎的长相了。

但是，孩子不会再有了。

她不肯再见他。

潘女人。

“罢了，且再纵她玩两年吧。”

那人也在宝津楼里，等着太医令为蔡贵妃把脉的成果。

“我早就不生福爷爷的气了，”昭昭站起来伸了伸懒腰道，“我们去看看福爷爷吧，好些日子没见他了。”

昭昭闲闲翻检着打扮镜前的嫁妆，铅华、胭脂、黛螺、香丸、香水……竟是琳琅满目装了整整一个匣子。想她宿世，真真是个臭美的。

我们的故事便是始于建元四十九年冬。

昭昭几欲堵塞，但她即将要成为一个母亲了，她要固执。

永兴四年秋，蔡氏芷璇奉诏入宫，封德妃。

她有多久没见到茯苓了呢？国公府里那几个用心叵测的丫环们总爱在她听得见的处所群情茯苓不懂尊卑，她在各种或明或暗的教唆下竟然垂垂冷淡了从小一起长大的茯苓。

不过，昭昭现在倒是晓得了福爷爷的担忧。

但是来岁却不是建元五十年，福爷爷也没能见到她长大。

昭昭歪头瞥见镜中的小女人另有些婴儿肥的两颊上染着胭脂色，唇上也残留着些晕开的口脂，她因而侧头对茯苓道：“先不要急着系大氅了，且与我兑些热水来，如果不把脸上的胭脂洗掉了，恐怕福爷爷又要念叨我。”

上辈子的昭昭但是一点儿都不喜好福爷爷。

曾经她娇气、爱哭，现在却早已没了眼泪。

福爷爷的声音听起来怪瘆人的，身上总有一股尿骚味。他年纪大了，总爱一边碎碎地念叨着甚么一边抹眼泪，待她猎奇凑上去想听听那些陈年旧事时，他却又甚么都不肯说了。

人道是蔡氏女气度高华、风仪甚好。反观那位潘女人，啧啧啧。

茯苓一边将铜壶里的热水勾兑进瓷盆里，一边瞪着川贝怒斥道：“你这丫头尽晓得贪玩，也不看看女人需不需求人奉侍。”

她听闻当年赵、蔡两家曾筹办议亲，厥后都城中人皆觉得他已在建元四十九年的那场宫变中身亡，婚事遂作罢。现在白氏女自请和离，京中传言纷繁，皆道赵、蔡两家欲重结秦晋之好。

昭昭凝神思虑着，从嫁妆中取出各色其他玩意儿细看。公然，那铅华、胭脂、黛螺、香丸也具不凡品。那香丸她上辈子也用，恰是苏杭一带名曰“画眉七香丸”的香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