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染同心缕,泪洒长命花(2)[第3页/共5页]
孟珏盯着空中上的鲜红,不能答复。
孟珏固然哀怒交集,却没有冷言辩驳,因为在月生给他的信中,的确曾提到过王吉的名字,说过王吉对他的礼遇,月生能获得刘贺赏识,也是王吉的保举。
“你管刘弗陵有没有给你传位,若想要,就要去抢!你若能妥当操纵霍光,占上风的就是你!赵充国、张贺这些人有何可惧?只要行动敏捷地撤除刘询,他们不支撑你,还能支撑谁?二哥练习的人全在长安城待命,我怕你要用人,武功最好的几个一个也不敢用,你用过谁?长安城的情势就是比谁手快,比谁更狠,你整天在做甚么?内心想要,行动却比大女人上花轿还扭捏,你扭扭捏捏无所谓,可 你……”孟珏想到红衣,神采乌青。
“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刘贺的声音似哭似笑,他将同心结凑到面前,细心地看着,仿佛从面前的啰嗦花结中,看到了当日沉寂宫殿中,红衣低着头、细心织着丝绦的模样,她眼中柔情百绕、唇边含着希冀的浅笑,神驰着有一日,她能把它亲手系到他的腰间。但是直到最后,她都没有送出她的同心结。
从小到大,刘贺瞥见的是老婆算计丈夫,丈夫仇恨老婆,儿子算计老爹,老爹搏斗儿子,兄弟阋墙,姐妹争宠,在熟谙月生前,他从不信赖“知己”二字实在存在。这平生,他最痛快淋漓的时候,就是那一日,最痛苦的也是那一日!
风吹着门一开一合,收回“吱呀”“吱呀”的暗鸣。
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孟珏心中滋味难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悄悄地盯着地上的同心结,忽感觉那素净的红色压得他胸闷,
刘贺张口想解释,可自小到现在的心路过程那里是那么轻易解释得清楚的?最后只得长叹了口气后说:“小珏,我和你不是一样的人,我信守的原则,你不会懂,或者即便能晓得,也不屑。于我而言,成果当然首要,但过程也一样首要。现在,我生我死都无所谓,只想求你一件事情,请你看在红衣和二弟的分上去做。”
假做真时,真也会假。
孟珏眼中似有疑问,眉头舒展,刘贺轻叹了一声,“刘询的这些把戏,先帝应当都心中稀有。”
她昂首时,粲然的笑;
她低头时,害羞的笑;
他趴在地上一个个地去捡同心结,每一个都细心地捋平,再谨慎地收进怀中。紫色的王袍在冰冷的酒渍中拖过,他一无所觉。头发上沾满了灰尘,他也一无所觉。他只谨慎翼翼地捡着同心结,好似如许便能够掬住她死时落下的那串泪。
“砰”的一声,盒子碎裂成了两半。里边盛放着的一堆编好的绳穗散落了一地。
刘贺的身子节制不住地抖着,“月生……他……他为甚么没有奉告我?”
“去你娘的!红衣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几时轮到你在这里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