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此情已自成追忆(2)[第2页/共5页]

平君，你已不肯再为我去捡柴了，是吗？

他浅笑着上前，榻前跪着的一个孩子俄然站了起来，满面泪痕地向他跑来，他的心剧震，一个顷刻，铺天盖地的哭声都传进了耳朵里，压得他头晕目炫，他茫茫然地伸手去抱他，“别哭，别哭！你娘不会有事！”

夏嬷嬷不忍看他，垂目说：“禀奏陛下，皇后娘娘因为轰动了胎气，导致早产，不想是个逆胎位，出产困难，皇后娘娘苦苦挣扎了大半夜后，终因体力不支，母……母女俱亡，望陛下以国事为重，保重龙体，节哀顺变……”

仿佛鄙人雪，身上一层一层地寒，但是不怕，只要跑到家里就有火了。那年的夏季也出奇的冷，整日里都鄙人雪，他没有棉袄子，只能穿一件夹衣。每日里去街上闲逛，找人斗鸡，赢些吃的，早晨兄弟们都爱往他的小破屋挤，不是他的屋子比别人的裂缝小，也不是他的屋顶比别人漏风的处所少，而是他的屋子每天早晨总有火烤。平君每日里都上山去捡柴，返来后，总会偷偷把几根最粗的柴塞到他屋檐下。

他突地愣住了脚步。面前不是他的破屋，是一座都丽堂皇的宫殿，能够挡住风，挡住 雪，可他身上的冷却更减轻了。无数人迎了出来，在他脚下跪倒，有人抬着头在说话，有人低着头在哭号，可他甚么都听不到。他穿过他们，向屋里奔去，经太重重的殿门，他终究瞥见了她。贰内心一宽，雪停了，身子也是和缓的了，她不是好好地睡在那边吗？他的天下还是安稳的。

七喜此时才敢冲出去，小声问：“陛下，要去追……追捕云歌吗？”

孟珏手握着剑刃，对刘询安静地说：“陛下还是先让他们退下，有些话，陛下毫不想任何人听到。”

刘询有力说话，只悄悄“嗯”了一声。

“嗯，姨母！”

云歌想刺，却刺不出去，这一剑刺下去，刺碎的是陵哥哥多年的苦心，刺出的是无数家破人亡；想退，却恨意满胸，面前的人，让她 和陵哥哥天人永隔，让她的孩子连一声哭泣都没有收回。她握剑的手簌簌直颤。

已经退到墙壁，刘询只能向侧面遁藏，却忘了身侧就是许平君睡的榻，脚下一步踏错，身子失衡，云歌当即逮住机遇，剑锋俄然爆开千万朵剑花，每一朵花都在快速飞向刘询咽喉，刘询的瞳孔突然收缩，在扭转着的冷冽花朵中，面前好似闪电般闪过和云歌了解的一幕幕，如何都不能信赖他竟会死在她手上。

云歌蒙眬中转头看了他一眼，“不要哭，你今后是天子，老天会用全部天下赔偿你所落空的。”

一袭绿裙，人群中几闪，就已经再看不见。

刘询在甜睡中翻了个身，不悦地哼了一声，霍成君半支起家子，没好气地说：“拖下去！”寺人把头磕得震天响，哭喊着说：“陛……下，陛下，皇后娘娘……娘娘薨逝。”

云歌盯着他，没说话，身子却在轻颤，若一触即发的箭。她轻声说：“许姐姐有几句话要我转告陛下。”